楼月满微怔,有些忧心:“是吗?”
阿福点头。
楼月满搅了搅鱼片粥,心中思虑着一些事情,便道:“最近恐怕不会太平,你多注意守着千里,他怕是又要发疯往外跑玩消失。”
阿福作手势:可是有坏人要来?千里会把他们都打跑。
楼月满见了笑道:“是是是,他会把坏人都打跑的,我们安心待在这里便是,外面的事情,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阿福憨憨的笑起来,脸颊两边浮现出两个酒窝,转身退出房间。
外面天光大亮,旭日东升,芙蕖镇雀声渐起,阿福用围裙擦擦手,正准备进后厨,却看见门口的帘子被撩起来,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月千里回来了。
只是周身气息沉的可怕,神色恹恹,进来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醉汉撞到他身上,一身酒气,他拂袖推开,语气阴冷:“滚开,别来碍我的眼。”
阿福在原地发愣,月千里却径直越过他回了楼上,他挠挠头,不知道多少年没看到月千里的脾气如此捉摸不定喜怒无常了,上次,还是十年前,他同楼月满大吵一架,孤身一身跑了几十里,那一次他给他吓坏了,找了他三天三夜,最终在一颗树下找到他,他也是这样,板着脸,眼里一点也不笑,委屈又愤怒的让他们滚。
楼月满听见动静,自己推着轮椅从后堂出来,奇道:“他这是怎么了,气性怎么又变得这么大?”
阿福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楼月满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门口的帘子又被撩开,又迈进了一只黑色靴子-----江不夜跟着月千里前后脚回来了。
江不夜见他二人都在大堂面面相觑先是一怔,随后道:“不知月千里可曾从赵府回来了?”
楼月满目光落在他那把用黑布缠的严严实实的剑凝神片刻,才如梦初醒一般说道:“回来了,不知道是发什么脾气,气冲冲的上去关了门,你们在赵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江不夜便一五一十的说了,阿福给他沏了一盏凉茶,江不夜看起来亦是有些疲累,只是点头谢过,不再多话。
楼月满听到他提起“千面三生君”微微诧异:“你们是说关小姐被‘千面三生君’带走了?必不可能。”
江不夜不解道:“月千里似乎也正是此意,怀疑此人是故意冒充。”
楼月满一针见血指出:“此人既然敢冒充千面三生君,必定是笃定千面三生君绝无可能在此出现,也就是说,你们不妨换个思路想,谁会打听千面三生君?”
江不夜敬道:“楼主帮了大忙。”
随后转头欲往楼上走。
楼月满摇头,又看了一眼楼上门窗紧闭毫无动静,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说道:“你若是现在找千里,恐怕他现在不会见你。”
江不夜身形一停,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他。
“为何?”
“恐怕他是听了些什么传言,想起他那素未谋面,早早将他抛下不知去向的父母了。”
江不夜蹙眉,没再说话。
月千里是个孤儿,他知道。
*
月千里看见窗户处出来一个人影时防备道:“谁?”
此人的影子印在窗户上,马尾发冠,站如青竹,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只听见江不夜平稳的声音:“我,找你说江渔儿的事情。”
月千里胸口发闷,吸了一口气道:“进。”
江不夜进来合上门,看见他的脸色,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感到意外,缓声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月千里勉强装了个笑问江渔儿怎么样。
江不夜坐下道:“我去徐尧府邸外转了一圈,没进去,听周围茶铺的人说,昨日并未看到有姑娘被送入徐府,徐府内的侍卫也未说其中添了新人。”
月千里脸色又沉下去:“看来只能先找到关骞,再等赵栩和关闫醒来跟我们说明情况才能找到他们了。”
室内一阵安静。
江不夜道:“我本以为你还在赵府。”
月千里不答,偏过脸去:“我在渔船上听江渔儿父母说徐尧府中江湖高手后知会了赵叔等人,杜浮越同我说恐怕是需要之子徐般,我早先太急了忽略了此事,他同我说此人阴狠狡诈惯会使暗器阴招,你伤尚未痊愈,未与此人起正面冲突便好。”
江不夜听他一口气说话,目光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月千里的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腕,反问:“暗器?”
“怎么?”
“先前我与那蒙面人交手,是有暗器袭来。”
月千里凝眉不语,片刻道:“这大婚之事,与徐尧、徐般、关闫、关骞,还有那个薛执要,脱不开干系,我找机会去县知府打听打听,这薛执要是何许人也。”
赵栩如今昏迷不醒,月千里作为朋友,无论如何也不会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看着。
江不夜嗯了一声,又道:“所以你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月千里先是被他这错不及防的转弯问的一蒙,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强势道:“我没有。”
江不夜说你有。
烦人。
月千里偏过头去,心中郁火又有渐起旺盛之势,余光却瞥见江不夜身侧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储物袋里掏出来两块用油纸包好的糕点,递给他歪了下头说:“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