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如今外界都传,朝阳郡主与一个婢女争风吃醋,不成体统……”李公公边说边瞧白帝脸色,“当时衡阳公主在场,出言制止,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什么婢女这么大威风,竟然同时牵连到公主和郡主。”白帝冷哼一声。
“回禀陛下,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女。原本是个贵人,因着在后宫里犯了错,被皇后娘娘贬为宫女,又吃不得苦,这才求着贵妃娘娘,做了衡阳公主的贴身婢女。”李公公事无巨细道。
“既然降为婢女,就应该守宫里的规矩。”白帝沉言道。
“奴才明白了!”
“朝阳还不算太浑,不像她那个爹。她若是只贪恋世俗,朕倒也放心。至于衡阳……”
李公公往前倾了倾身子,却听不到白帝再说什么。
陛下似乎并不在乎这个公主,皱着眉,批阅起折子来。李公公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丞相府。
“一群废物,我养你们究竟有什么用处,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了。养你们简直就是浪费我的钱财,还不如养几只恶犬。”苏夜郎一股脑将桌上的书册通通扫到地上。
“丞相息怒,是我等办事不力,下次……”
“还有下次,哪来的下次,你说说,哪来的下次机会?”苏夜郎伸着双手质问怒吼,面目朱红。
“朝阳郡主痴迷礼朝谢世子,必定还会约他出游,平日里又流连青楼,属下一定不辜负丞相所望。”
“哼!”
“相爷。”仆从疾跑过来。
“何事,如此急慌。”苏夜郎抖抖衣袍,斜眼觑将过去。
“相爷,宫里李公公传陛下口谕。”仆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丞相府一干人跪着。
李公公手持浮尘,站在众人面前。
“传陛下口谕。苏爱卿乃我北麓重臣,若终日沉浸于往事,朕如何信你能为朝廷、为朕、为天下百姓尽心尽力,如何能对你委以重任。”
“臣知罪!”苏夜郎磕头道。
“陛下还说,这些年朕处处体谅爱卿,爱卿是如何回报朕的。这天下,到底是朕的天下,还是苏爱卿的天下。”李公公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眯着眼瞧着一干人等。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苏夜郎听到最后一句,脸色霎时青白,跪伏在地上。身后众人纷纷磕头,如芒刺背。
“公公!还请公公帮老臣向宫里带句话。臣一定,痛改前非,为陛下尽心竭力。”
“老奴知道了,丞相珍重。”
李公公走后,苏夜郎在仆人的搀扶下站起来,长舒了口气,“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
“还有。”
仆从立即退了回来。
“去买几条狗来,养一群蠢货还不如养几条狗。”
后宫中。
正在欺凌辱骂宫女的拂红被李公公撞了个正着,此刻脸被掌掴得发红发肿,这只是一桩罪;之后又被架在长凳上,木棍接连挥下,血染红外衬。
“公主殿下,陛下虽然没有言明,但依陛下之意,是要您好好管教自己的宫人,切不可坏了宫中的规矩。”
衡阳眼眸微颤,神色淡漠如灰,缓缓磕头道,“儿臣明白。”
“公主殿下,请起吧!”
“谢李公公。”
“依老奴之见,公主殿下虽到了适嫁年龄,但也不用急于一时。如今北麓繁荣强盛,必不会叫公主去和亲的。”李公公难得语重心长道。
但身为公主,终究是皇室联姻的工具,何来的自由。
衡阳看得明白,只淡淡道了句,“谢父皇。”
李公公带着一众人等离开,宫女们跪伏在地上,没有命令不敢起身,只余衡阳孤寂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