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使监察百官之权的御史大夫,司空震。”
使馆内。
“有刺客!”李自成拍桌而起。
谢承匀看着他,已经习以为常,无奈地摇摇头。
赵景民皱着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了吗?”
青衣女刀客抿嘴摇头,“他们对此地很熟,我们的人被甩掉了。”
“可还记得那刺客的面容?”杨文洁踱步道。
“刺客扮成伙计,守在暗处的乌江瞧得仔细,但这都城之大,又非我们所熟悉的地方,怕一时半会儿……”
“守在使馆外的士兵都是饭桶吗?”李自成冲道。
“看守的士兵似乎并不想插手这件事。”乌月回道。
“哼!”李自成一掌拍在木桌上。
“罢了,这一路走来,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刺杀了。”赵景民拂袖,一脸的怅然,叹了口气道,“乌月,你同乌江日夜守着朱媛媛,在见到白帝前,切不可让她有任何差池,尤其是脸。”
乌月领命。
“徐大人可还好?”谢承匀适时问道。
徐大人乃鸿胪寺少卿徐幻霖,此次出使北麓负责洽谈两国合作的主要官员。
乌月摇头,“自抵达都城后就病了,如今还下不得床,请来的大夫说是水土不服,我们派的人轮番守着。”
乌月见赵景民不看自己,且再无吩咐,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郡主的邀约,依我看朱媛媛还是别去了。”赵景民道。
“暗杀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让暗卫严加守着就行,没必要因为这件事与郡主结下梁子。”谢承匀从容道,“况且将朱姑娘带在身边,才方便我们钓出幕后之人。”
“哼!”说到北牧野,李自成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狗屁郡主,小小年纪学着荒淫无道,目中无人,仗着父母威风显摆罢了,与我们礼朝显贵女子相比差远了。”李自成一摆手。
杨文洁拍拍李自成的肩膀,“郡主好美色,爱挥霍,才方便我们接触,若是太过聪慧,反倒不好说话。有了都城这群不学无术,整日寻欢作乐的贵族子弟掩护,我们才好行动。你该多往好的地方想。”
谢承匀却不以为然,想到今夜种种,心中的怀疑更深,轻笑不语。
一切还有待验证。
三伏刚过,秋虎未走,却闻北麓秋意浓,窗外寒蝉凄切,窗内灯火葳蕤。
秦子陵将灯芯挑得更明,使这屋子里不至于太暗。
“先生可知皇天后土。”北牧野的目光如同此时的烛焰,望着对面的秦子陵。
秦子陵略微怔然了一瞬,随后神情恢复平静。
“传闻百年前大夏古国有一国师,名唤陈太康,他曾为大夏国天子寻得一件法宝。传闻此法宝有毁天灭地之能,得之亦可得天下。不过如书上记载,大夏古国早已灭亡,若真是有一统天下的大能,又何来今日诸国之事。民间奇谈罢了,当睡前故事听听还可以。你怎么突然好奇起这些来?”
秦子陵侧头,疑惑地看向她。
“探子来报,几个月前在礼朝皇都关阳城里出现一疯道士,在街上大喊‘皇天后土已然现世,天下将要大乱’。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不久青云山上落下陨石,整座山在一夕之间被荡平,谣言似乎有了真实性,而那个疯道士之后也消失了。礼朝、大辽、西玄,如今暗中已有了动作。”
“当权者总喜欢把国家的命运与神话传说紧系在一起,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受命于天的正当理由罢了。不管皇天后土是否真的存在,这个水都已经被各国搅浑,你切不可因为好奇而去探究其中的危险。”秦子陵语重心长道,看向她的眸光始终是温和的。
北牧野顿了顿,似有所思了片刻。
“你啊,小小年纪思虑过多,倒是一点也不像王爷和王妃。”秦子陵摇头道。
“先生,您每次这样说话的时候都显得很老成!”北牧野突然跳脱道。
“是吗,那我注意一点。”秦子陵尴尬地轻咳一声,视线不自然地转移到其他方向。
北牧野出神刹那,问出心中所想。
“先生相信天意吗?”
“或许,这世间当真是有天意的吧,就像冥冥之中你我成为师徒。”秦子陵收起竹书。
“先生,比起天意,学生更相信人为。”
北牧野其实另有所指,只是秦子陵在听到这话时却身形微颤;他望着面前站起身来的北牧野,竟一时呆愣住,神情恍惚了片刻。
“先生早些歇息,学生退下了。”
北牧野行了一礼,退出临月阁。
行至自己院中,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北牧野身后。
“人找到了?”
“找到了,费了点心思,在阴沟里发现的尸体,腐烂了大半,依稀可以判断出是那疯了的道士。寻了几处道观都说不认识此人,于是派人与宫中密探联系。起初没在宫籍中发现人员缺失,后来有个小宫人……”
“说结果。”北牧野打断道。
“是。疯道士曾隶属于司天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