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关心你。”贺嘉树义正言辞。
“关心吗?”程星灿不太相信的看着他,除了关心黎呦,贺嘉树还能关心其他吗?尤其那段时间贺嘉树疯狂迷恋黎呦。
“你什么眼神?”贺嘉树挺直身躯,不爽的说:“你怀疑我?”
程星灿收回目光低头咬住筷子上的虾饺,他真的怀疑贺嘉树。
被质疑的感觉不太爽,贺嘉树语气生硬的问:“程星灿,你什么意思?”
程星灿看向他,“我知道了。”
敷衍的态度令人更不爽,贺嘉树咬牙,目露森意。
“我被杨宝忠的死困扰的时候,你在对黎呦展开疯狂的追求,你满心都是她,怎么会看得出我遇到事了呢?过后那么久,你也不曾问过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在杨宝忠的事接近尾声时,你又来问我为什么瞒着你不说,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呢?我说不是不想告诉你,不是不想找你帮忙,是你太忙了,忙到对周围的一切丝毫不在意。或者,我说,那时候我们关系如履薄冰,我怎么能找你呢?”
说这番话,程星灿很平静,静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那种冷静也带着失望。
“你说你关心我,真的是这样吗?我想你应该看过我和黎呦的聊天记录,我们聊过什么你都清楚。现在莫名其妙提杨宝忠的事,又问为什么黎呦知道你却不能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吗?不。贺嘉树,你不是关心我发生了什么,你是在意我和黎呦之间是什么状态,没办法直白的问,便试图从细枝末节上找答案。”
程星灿神色没有任何情感,他说:“我说过了,我不喜欢黎呦,所以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找答案,甚至没必要因为我的存在感到不安。我没有抢别人喜爱之物的兴趣,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心呢?大家都可能成为你的情敌,我不可能。”
一向温和平顺的程星灿变得伶俐,甚至有几分攻击性。听完后,贺嘉树觉得自己小心眼,尤其程星灿说的没错,他是在通过别的问题试探他和黎呦之间的状态,这让他感到全身刺挠。
可即使程星灿猜想没错,说出口的关心也绝非胡编乱造。
“就算你猜对了,难不成我的关心在你看来都是假的?你当我是什么样人?小人吗?”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昨晚就是犯贱,不睡觉守着他,应该让他烧下去,烧成傻子。
程星灿慢吞吞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他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第一口真的刷新了味蕾,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味蕾尝到的都是苦涩。他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擦嘴。
“程星灿,我发现你这个人,凡是别人对你有半点关心你都会质疑。”
“因为我知道关心只是你的借口。”
程星灿冷淡淡的回应,站起身,“我要走了。谢谢你昨晚的收留与照顾。”
长这么大,贺嘉树还没受过这么大的误会,程星灿的回答和态度将他的关心贬低的毫无意义,“话还没说明白,走什么?心虚了吗?”
毕竟是在贺嘉树家中,程星灿不想与他争论。
“昨晚我守了你一晚上,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假的?”
程星灿停下来,扭过头看着他愤怒的眼,“你守了我一晚上?”
贺嘉树倏地站起身,“你果然一点也不信任我。换成裴淮,你就信了吗?”
“不是。”程星灿否认,“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我不是裴淮。”贺嘉树冷笑,他第一次感到裴淮的存在让他妒忌,“昨晚我是不是应该让裴淮带你回去?”
“贺嘉树,我只是弄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你说。”
“我,不确定你到底是在找寻心中的答案,还是真的有,有那么一点是关心我。”
“你说呢?我要是假的,当时能追出去?要不是杨老头拦着,我就跟你去了,这事怎么也轮不着黎呦。”他喜欢黎呦喜欢得不得了,希望她快乐,希望和她在一起。此时此刻,他对黎呦有了敌意,因为程星灿因为她在质疑自己。
程星灿审视着贺嘉树的眼睛,那双眼太深邃,如海不可测,他看不到想要的答案。
这时候唐苜走了过来,她在外面听到了些许,明白两个孩子之间有些间隙,但问题似乎不是很大。
“嘉嘉,和同学要好好说话,别那么冲。温声软语说几句,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呢?”
见到唐苜,程星灿收起了对贺嘉树的审视,替贺嘉树辩解道:“阿姨,不是贺嘉树的错,是我太敏感了。”
贺嘉树带刺说:“你确实敏感,跟个娘们一样。”
“贺嘉树!”唐苜呵斥,“你回房间看书去。多大人了,到底会不会说话?”
程星灿感觉身上插了一根箭矢,是贺嘉树射来的,刚产生的喜悦之情一扫而过。贺嘉树总能这样,上一句让人温暖备至,下一句让人心寒心痛。
“阿姨,我,先回家了。”
唐苜向他赔笑道:“程同学,你别在意贺嘉树说什么,他其实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恶意的。上次来,没机会和你聊聊天,这次不着急上学,跟阿姨聊聊吧。”
她拉住程星灿的胳膊往外带,回头狠狠地瞪了贺嘉树一眼。
午餐程星灿终是没留下来吃,比午餐先到的是裴淮,他打着蹭午饭的借口来见程星灿,听到程星灿要走,立马说请他吃饭。
唐苜很想让程星灿留下来,贺嘉树在一边一会儿阴阳一句,她真没脸继续把人留下,只能放人走。
等人走了,立刻给贺明池打电话打贺嘉树的报告,并申请送贺嘉树去上素质课,改改嘴贱嘴臭的毛病。
裴淮说请吃饭是真请,他带着程星灿去了一家中餐厅,不提昨晚的事,也不问贺嘉树为什么又嘴臭了。
可饭吃到一半,程星灿停下来非常认真的问:“你是不是要追我?”
一向大大咧咧的裴淮被问的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要追我?”程星灿又问。
“你让追吗?”裴淮不答反问。
“不能。”
这个问题压根没有问的必要性,裴淮气馁了几秒,重振旗鼓,“没事,我这个人讲规矩,绝不会闹得人尽皆知,更不会死缠烂打。恋爱嘛,得彼此心甘情愿。”
程星灿说:“你很好。”
“好人卡?”
“你就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