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或者说芽芽,心神不宁的,走进了院子,还没进门,迎面就听见了司徒睿跟司徒英的激烈争吵。
司徒英的声音有些虚弱。
司徒睿的声音反而十分的尖锐,这一对姐妹,明明不是同母所生,但是性情和长相,实在是过分相似。
司徒睿的声音如同连珠炮一般:“你以为你的命是谁保下的,你以为逃避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吗?”
“你觉得自杀,真的就能走的干干净净吗?”
还有巨大的猫叫声不间断的传来。
司徒英似乎受到了惊吓,惊讶的叫了一声:“绣眼!”
司徒睿的声音还是很愤怒,但是好像是因为前面的话语发泄了一番,所以稍微定了定神,语气变得慢条斯理了一些:“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妖怪,会不会有鬼呢?”
“你死了之后,谁会为你伤心?”
“只有我啊…”
“阿英,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我们的骨头和血肉是一样的啊,你忍心抛却这一身血肉,抛却我,抛却所有的一切,去死吗?”
司徒英沉默了一会,语气也有些颤抖,似乎说出的话早就在心里反复思量过一千遍一万遍:“那为什么要把爹关在地牢里?”
“你真的有那么在乎我吗?”
“你留着我不过是为了变作男人。”
她甚至声音和语调都变得异常尖刻:“说到底,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会把自己的亲爹关在地牢里的人,会有什么亲情的概念?”
司徒睿被妹妹的话刺伤了。
她的胸膛几乎是剧烈的起伏,但很快,她的脸上也爬出了刻薄的纹路,似乎总是有些人,在跟自己在意的人吵架的时候,会不顾一切说出一些尖锐又伤人的话。
司徒睿有无数刻薄又绝对可以刺伤司徒英的话,在心里涌现。
但是司徒睿知道,难听的话可以在心里想一万遍,但是说出来,后果却并不是她可以完全控制的,所以司徒睿沉默,审视,的看着司徒英那张极其符合男性长相的所有特征的脸,和那凸起的喉结。
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你知道我的睿是什么意思吧?”
没等司徒睿说话,她连珠炮似的说道:“真知灼见是睿,深远通达是睿,颇有文德也是睿。”
“你知道爹最开始在娘怀着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
“女孩叫司徒蕊,男孩叫司徒睿。”
她的脸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
司徒睿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虚弱坐在床榻上的司徒英,缓缓说道:“你觉得蕊的意思比睿好吗?”
“蕊者,花芯也…”
“如果只能选一样,你觉得是明智通达好,还是美丽好?”
司徒英不敢直视自己姐姐燃着烈火一样的眼睛。
只好微微低下眼帘。
以示被姐姐威势所摄的退让。
司徒睿看出了妹妹的不认同,所以怒火更加旺盛,她没有打司徒英,甚至于颇为轻柔的给自己的妹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起来,妹妹你本来应该叫,司徒樱的,樱花的樱,是不是很美?”
司徒英听见这句话,虽然她觉得不应该再说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跟司徒睿顶嘴:“樱花的樱和英明的樱,又有什么区别?”
“希望女儿美丽,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司徒睿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怒火,她说出了一句极为恶毒的话:“也许爹爹找来的方士真是很有本事,弟弟错长了女儿身呢…”
说完,冷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不顾司徒英坐在床上开始垂泪。
绿枝听完了全程。
见司徒英睿气冲冲的走了。
鼓起勇气拦住她。
司徒睿审视着司徒英的婢女,她长的颇高,所以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绿枝的时候,颇有压迫感。
绿枝行了礼才道:“奴婢拦着小姐,已是失礼,只是跟英小姐主仆一场,有些话不得不说。”
“英小姐一直都很孤独…”
“所以性子冷僻古怪了一些。”
司徒睿在遇见外人的时候,理智略微回来了一些。
心中的思绪转了三番。
这才对绿枝道:“你倒是个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