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索恩的名字,佩里哭的声音更大了,费特这才注意到床上有人躺着,那个人正是索恩。
费特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赶忙扒开人堆,跑到床沿去瞧。
“哦,天呐,索恩,真是你,索恩怎么了?”
眼前那人一点都不复费特当年见到的英姿飒爽,他很难相信,那个说两句就冒火星子的暴脾气,胸口被绑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这是他吗?看他气若游丝的样子,费特不忍心再当着哭哭啼啼的佩里说什么了。
“说来话长了。”卢米农打破了沉寂。
“卢米农是你!”
“那凯尔和洛琳夫妻俩呢,不会也……”
“他们出差了。”希尔薇抢先一步答道。
奥利尔听到父母的名字后,突然站出来:“你见过我父亲吗?”
“哦?这就是洛琳的孩子?我当年还抱过你呢!你父亲,没问题,等我遇到他,我尽量,尽量给你写封信,怎么样?”费特摸摸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把自己的礼帽摘下来,递给他玩。
希尔薇站在门口,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有点发热。
随后费特又看向索恩,紧接着瞧了瞧旁边站着的罗文。
“你们有罗文,索恩定不会怎么样的,他可是我见过一等一的好医生!”
费特走到索恩身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放在白色被子上的手,对他说:“等你好了,咱俩再比划比划,我这次一定赢你!”
罗文皱皱眉,在场的人没人接他的话茬,就连希尔薇也鼻子一酸,别过脸去。
“政府那边是什么意思?”卡塞尔转移了话题。
“我们早就得知你们造船准备攻打卢米农了,政府想乘人之危,等你们出了海,再一网打尽,随后跟着你们,从木罗堤到鹿里克,把卢米农再一网打尽!”
“什么?”卢米农走到费特眼前。
“收编,收编。这可不是我的意思,绝对不是。”费特连忙摆手,想起几年前在鹿里克提心吊胆的日子,就一阵后怕。
“那你打算怎么办?”卡塞尔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桌上。
“看你们打了那么久,他们想坐收渔翁之利,政府几乎没人不支持这个决定,他们的心都坏透了。我只能争取,当个传话的,毕竟当年我也不是心甘情愿当政府的间谍,索恩又帮了我大忙,对吧。”
费特看向卢米农,尴尬地笑笑。
“你们都打了好一阵子了!原来先前你们在那欲盖弥彰,看样子,你们实际好得很吧,这计策谁想出来的,真是高啊。”
卡塞尔和卢米农对视了一秒,尴尬地马上移开了视线。
“你们总不能是做了个扣,把我们政府的人套进去了吧!”
卡塞尔抬眼看了他一下,清了清嗓子。
“我可是向着你们的啊,我可只是个苦命的人,我还得养家呢,等索恩醒了,你们问他,他最明白我了,他全都了解!”
费特往索恩那边退,没看路,一回头,看见床上躺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怎么还躺了一个?”
希尔薇还没见过话这么多的人。
费特看看索恩,又转头看看默库勒斯,显然,默库勒斯伤的轻些。
“刚刚不会是他俩比划去了吧,看样子,也是位高手啊!失敬失敬。”
费特拱了拱手。
“那我就不多打扰各位了,我还得撤兵,回复政府那边呢。”
“等等。”希尔薇走上前,拦住了他。
“我是卡塞尔的女儿,希尔薇。不喝杯茶就走,有违我的待客之道,这边请。”希尔薇伸出手,打开了门。
费特点点头,跟着希尔薇来到楼上的卡塞尔的书房,希尔薇为他倒好了茶。
“好久没喝到这么纯正的茶叶了,我们那都是勾兑的,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希尔薇对他笑笑,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铁质的,是佩里给她的。如今放进了她母亲的项链,被卡塞尔收了起来。
“这,这不是。”
“这是你的吧。”
“没错没错!”
费特的茶杯被他放下,眼睛盯着希尔薇手里的小铁盒。但两秒后,他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是,时不时瞄上几眼。
“是索恩给你的?看来你对他挺重要的。”费特忍不住说道。
“不是他。”
希尔薇给费特倒满茶杯,他赶忙用手扶好茶杯。
“那是谁?”
“佩里。”
“就刚刚在索恩眼前哭的那个姑娘?”
“是的。”
“早就听闻您平易近人,处处亲力亲为,没想到和佩里那姑娘也能这么要好。”
“呃,我是说,当年我在的时候,她连话都不跟我讲上一句,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呢。”
希尔薇笑笑。
“我想知道,这个盒子哪来的。”
“这是政府的研究所研制出来的,我妻子正好在那工作,但我不能说多了,茉莉要我保密。”费特幸福的样子就好像回想起他们愉快的生活。
“既然是你妻子茉莉送给你的,那就还给你吧。”希尔薇正要起身,被费特一把拉住。
“别别,当初我送给索恩,就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人都很感谢他,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如今到了你手里,想必你和他一样,是个善良的好人。”
希尔薇坐下来,又给费特道上一杯茶,还拿来了一碟苹果酱制成的糕点。
费特尝上一口,连连称赞。
“要知道,在政府那讨生活,可算不上容易。可人得吃饭,纵使我不想胆战心惊地去做卧底,政府见我们夫妻俩好欺负,还是逼迫我去了。我当年刚被派到鹿里克时,本以为是什么穷山恶水之地,谁知道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却受了卢米农不少恩惠,就连凯尔夫妇俩对我也很照顾。谁能想到,在那生活的一年,是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费特吃了口糕点,长叹一声。
“要不是我两个孩子在政府的学校里上着学,他们让我搞些情报来,我还没那么快暴露,但幸好,幸好有索恩。”
“你的手……”希尔薇试探地问。
“你说这个!”费特满不在意地举起左手,正面反面地来回看着。
“索恩虽然答应放我走,可我不能害他,我得留下点什么,让他好交差不是嘛!要说在高层那做事,学到的也不全然是坏处。”
“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我那根手指受了污染,坏死了,基本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