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会视我如亲母!”李夫人眼尾泛红,但仍然抬起头对上许言栀的目光,给出无比肯定,也让许言栀彻底放下心防的答案。
府内两位母亲在交心,马车内两个孩子也凑在一起,“今日多谢了!”萧允澜笑道。
李夫人一直不喜萧允澜与萧允硕、萧允庭一起玩,所以每次李夫人在场时,萧允硕与萧允澜都会格外照顾萧允澜,扶着上马车都是小事,当年萧允庭为了在李夫人面前展示自己很靠谱,自告奋勇去辅导萧允澜的功课。
那是萧允澜头一回课业得了个丙,当晚萧允澜罚跪祠堂,萧允庭是先挨板子后再跪祠堂,那真的是跪,跪不下去;站,站不起来。
萧允硕半夜翻进祠堂给两人送吃食时便看到萧允澜跪得板板正正,萧允庭则把排位拿下来两个垫在后腰上,两个垫在大腿根的位置,就那么仰面半躺着,把个屁股悬起来了,在那里哼哼唧唧对老祖宗说。
“这都是无奈之举,你们身为老祖宗,想来也是心疼我的,若是不愿意那也暂且忍忍吧,事有轻重缓急,显然是我这个活人更急些!”
后来府上小郎君们再也没有挨过板子,变成了直接上荆条,那可是真抽,一下子从屁股疼变成全身疼,每每挨完抽后,萧允庭都要躲二人几天,然后再装失忆出来。
每次在李夫人面前装模作样照顾完后,萧允澜是需要还回来的,比如此时萧允澜就在马车里被萧允硕念书,萧允硕特意要求此书应“声情并茂”!
正经书也就算了,可这本书是《西厢记》!
萧允澜还没读呢,光看便已是面红耳赤。
“就从这句开始!”萧允硕原本半靠着的身子突然凑上前,指着书中‘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这句,他眼中笑意难掩,见萧允澜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笑得更畅快,摇头晃脑地装腔作势道,“二郎儿莫要读书不用功啊,这样吧,夫子也不难为你,回去抄上二十遍即可…”
话未说完,萧允硕怀中突然被人扔来一物,正是那本《西厢记》,他拿过书抬头就见萧允澜坐得离他远远的,气呼呼道,“下回不用你扶我!”
“那怎么行,扶兄长上马车这是弟弟应尽的本分,更何况都要抄书了!”萧允硕抬手晃了晃那本《西厢记》,看着萧允澜面红耳赤,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流氓,在调戏良家妇男。
在他愣神之际,萧允澜猛地起身要夺书,二人你争我夺玩得好不快乐,前面骑马的萧允庭听着后面的笑声,突然就感觉花寿客也没那么英姿飒爽,他还是喜欢坐马车的。
不用看都知道,阿硕肯定在逗澜哥儿玩,等把人惹恼了又屁颠屁颠去哄人,这事儿他也喜欢干,澜哥儿面皮薄,稍微一逗弄就脸红,这几年倒是长进了几分,但他与阿硕也长进了。
说起来都怪萧允泽,若不是他提议骑马,此时他肯定也在马车内。
萧允庭心里正碎碎念呢前面却被堵住了去路,瞧着那里围着三四辆马车,远远地甚至瞧见了皇家徽印,萧允庭直接抬手示意车队停下来,命身边的俞术山上前查看,萧允泽见状也命他身边的侍卫上前。
“你也去,二人彼此有个照应!”
“呵!”萧允庭本就不爽,如今更是,“就这点距离能出什么事?信不过我的人就直说,正好我也信不过你的人,俞术山你只管自己查看莫要理睬那些不知名姓的杂碎!”
见俞术山抱拳领命后,萧允庭更不愿与萧允泽待在一起,也不管萧允泽铁青着脸,他直接勒紧缰绳向后走去,路过后面的那四匹马时还挨个安慰了一遍。
“没事,没事,没事哈,一会儿带你们去玩!”
后面的马车被庄严威武的黑甲卫紧紧护在中间,这一队黑甲卫是萧翎特意调过来的,说是保护四人,实则只听从萧允硕一人的命令。萧允庭骑马靠近车厢,直接掀开青幔将头伸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二人正在争夺的《西厢记》,“光天化日你们竟然在搞这个!还不带我?!!”
“太过分了!”
眼见萧允庭声音也越来越大,恼羞的萧允澜直接拿起案桌上的点心堵住他的嘴,慌张道“小声点,你小声点!”
传出去旁人还以为他们在干什么呢?
萧允庭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嘴里的糕点,直接大大咧咧道,“周围早被黑甲卫围起来了,没有外人,只有黑甲卫,你们在车厢里喘了几口粗气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完仗着自己胳膊长,又伸手进车厢,“赏杯水喝,快噎死了!”萧允硕忍着笑给他倒了一杯,“噎人还说话,赶紧闭嘴!”
再让他说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今天交待在萧允澜手中。
他刚说完抬头就看到萧允澜气急败坏向他瞪过来,大有一把掐死他的意思,吓得他急忙解释道。
“我真忘了,我是真的忘了,哥!”
不明所以的萧允庭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闹剧,道,“你们干了什么这么怕被人知道?黑甲卫不通文墨,放心!”
闻言已经掐住萧允硕脖子的手猛地僵住,萧允澜轻咳两声收回手,还贴心地将萧允硕身上的衣物整理好,尴尬两秒钟后,对着萧允庭道,“你怎么在前面带的路,你看马车突然这么一停,阿硕都坐不稳了,身上衣物乱成这样让他如何见人!”
萧允庭一整个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立马把头又收回来,要不是亲眼看着萧允澜按着萧允硕掐,这番说辞他就信了!
萧允庭那颗脑袋进来的突然,撤出去的也突然,萧允澜又重新将书摔到萧允硕怀里,命令道,“赶紧把这乱书给烧了,若传出去…”
萧允硕不敢再逗萧允澜,自己从底下扒拉出火盆子开始烧,外面萧允庭还没弄明白呢,就看到马车开始冒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