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地方……原晢慢慢把双腿蜷回来,很好,腿还能动,他没瘸。
是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刚刚应该是在地上滚了几圈,所以才头晕眼花四肢酸痛,再坚持一阵眩晕就能过去了。原晢认真思考着。
等眩晕过去后,他要爬起来捡手机,打个120把自己拖走,再拿上所有报销单去找那个姓裘的算账。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那个什么大礼包……他被那个啥的大礼包!
那个姓裘的逃单逃了整整一个月,态度消极,拒不配合,情况非常之恶劣,所以这笔账他必须连本带利要回来!决不姑息!
“本。”
“最重要的是本。”混乱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极力劝说:“是本,你亏了。”
“你亏大发了。”
一阵干燥的闪电横穿夜空,随后是几声低沉的雷鸣。
要下雨了。
那场等候多时的台风云终于飘过来了。
原晢刚数着眼前的小星星坐起来,就在相继爆破的电闪雷鸣中捕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夹杂着许多混乱的低响,有轻有重,有急有缓,带着透心凉的晚风从周边草堆里蹿了出来。
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过来了?
这特么到底是人是鬼啊?
怎么还突然打雷了?怎么就突然打雷了!
他这到底是要历劫还是要飞升啊!
原晢又急又恼,求生的本能让他努力睁眼,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直接掉了下来。
完尼玛的蛋。
不管来的东西是人是鬼,以他现在这半残废的状态根本打不赢,什么都打不赢。
头顶的猛雷闪电又“轰隆”劈了下来,天际放光,疾风也在为他送行。
他要完蛋了。
原晢死死盯着面前的草堆,眼泪一直掉,大气不敢喘。
那个姓裘的果然是瘟神。
如果没有碰上瘟神,他就不会被眼镜男盯上,不会被街头混子跟踪,不会闲得发慌半夜迷路在这片废弃荒地,更不会为了逮住某个王八蛋一路加速狂飙最终摔个狗吃屎……这一切的一切,都怪那个姓裘的。
他现在很生气。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简直要死不瞑目了。
又一阵窸窣后,几只野猫从草堆里站了出来,幽深的圆眼仅在黑暗中和他对视一秒,突然就撒腿跑开了。
毛脑袋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糊了吧唧的视线中,是那张让原晢死不瞑目的脸。
是那个姓裘的!
那个姓裘的竟然还敢回来?
他竟然还有脸回来?
是来还债的吗?都欠下这么久了,总该想着还了吧!
好啊!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要一次性讨本了!!!
雷声越来越频繁,一阵又一阵亮光在漆黑的天际划过,原晢根本听不见那个姓裘的和自己说了什么。
他没想哭,只是这生理性的眼泪在疼痛刺激下根本不受控。
原晢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要讨回自己的本。
本。
最重要的是本。
本是什么?不知道。
但他决定这样做了。
原晢动了动一直撑地的略显麻痹的左手,趁裘时在面前俯身下蹲的间隙,二话不说抓住他的衣领就往上啃。
往死里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