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人。” 陈闻低头说。
季深看着蹲在地上的一人一猫,懵了:“喊什么?”
面前的人低头哄猫,抓着它的爪子朝季深伸了伸:“喊干爹。”
猫很不情愿的“喵呜”了两声,翻身去喝水。
季深怕陈闻会说出“没有干爹就没有你的今天”这种话,连忙打住道:“停停停!大可不必!”
末了他觉得还是不太安全,又补一句:“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你喊我一句干爹也行。”
……
陈闻今天不怎么呛人,只说了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季深脸上很认真的说:“你很危险,能不能离我远点?”
面前的人笑了下:“那你说说,怎么个危险法?”
季深看着地上的傻猫,叹了口气:“智障,容易传染……”
………
一时的沉默被视频通话打破。
女人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她盯着陈闻问:“猫猫在哪?”
陈闻不屑的看着她:“不是嫌烦吗?”随后又补充道:“在网吧,林旭带着,开黑。”
他说话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屏幕里的女人显然已经习惯了。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时,陈闻不听,丢下一句“在宿舍,不方便”之后果断挂了视频。
季深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只猫叫什么名字,一直叫猫崽子好像不太尊重猫,于是等视频挂断后一边顺着猫毛,一边问:“这只猫有名字吗?”
“有,”陈闻说:“哪有小孩没名字?”
季深问:“叫什么名字?”
陈闻说:“叫——抹布。”
猫崽子听见后眼睛亮了亮,冲他撒娇。
这名字,起的真随意。
陈闻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释道:“我刚捡到它那会儿是初夏,下了场小雨,它浑身湿漉漉的,像块抹布,就叫抹布了。”
说到这里时,他思绪被延长。
那时他还在谕宁市,这些时光好像已经走了很久,那天他办理完转学手续,离开学校时抄了小道回家,刚下过雨的巷子很湿,猫崽子看起来刚出生不久,身体不好,应该是被母猫遗弃了,湿漉漉蜷在角落里,又丑又可怜,像块抹布。
他为什么会把它带回家?
忘了,那些日子太暗沉,只是好像从那回起,猫就是他说生活中稍带着烟火的活物,和一点对于谕宁的念想。
但现在……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他垂眸想着。
或许是那晚夜中肆虐的风,或许是身旁那人说的每一句话,他带着意外强行挤进他的生活。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季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密闭的房间很是静谧,陈闻看着地上的猫崽子出神,在台灯那点柔光下,他的棱角和锋芒难得被抚平,近乎温柔。
熬夜做题那晚,他的神情和这会儿差不多,只是如今更甚。 少年轻柔地逗着猫,看起来那呛人拽上天不好惹的样子好是不太像。
只是这种细节太少,大概是他多想了。
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