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挂满例图,墙被抹成好几个色,透着股艺术气息。
成晴靠着椅背等人,她一身穿搭配色很野,整个人有一种不着调的潇洒感。
季深也挺佩服她的,自由、随性,硬是把地摊货穿出了高定的气质。
季深敲了下门,走进办公室,笑着打招呼道:“晴姐。”
成晴刚毕业不久,人很好相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面时她头发是绿色的,被老高合着一众学校领导劝了小半年才换。
对,是劝。
成晴是美院毕业,硬是被不要脸的学校领导撬到了这种五、六、七、八数不着线的小破县城,想想都委屈,一个郁闷就把头发给染成了绿毛,特别洒脱。
她应了一声,笑道:“别拘谨啊,坐!”
季深拉了张椅子到桌边,问:“找我有什么事啊?”
成晴看的出来,季深很有天赋,比李驰还有天赋,自然不愿意放过,她笑着说:“劝劝你,要不考虑一下当美术生?”
“老师,那就别撬墙角了。”季深说。
“这怎么能叫撬墙角!”成晴拍了一下桌子,说:“老娘从来不撬墙角,我保证,你要是选美术绝对能考上美院!”
季深笑得有些欠,故作可惜道:“可惜了,我不学美术也能考怀兰大学。”
“你小子很拽啊!”成晴自觉劝不了,挥挥手打发到:“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
季深一边出办公室门一边回头笑着说:“老师,我真能考上!”
“滚滚滚。”
成晴看着男生离开的背影略有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打算好下次再劝了。
季深出办公室门时趴在走廊栏杆上看了会儿天,这时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暮色逐渐沉下来。
时间过的这么快?得八点了吧?
他没考虑美术艺考这些事,倒是在意今晚晚饭怎么解决,脑子里只有两个小人,一个说点外卖,另一个则叫嚣着要翻墙。
外卖送不进来。
算了,还是翻墙去学校后街找点东西吃好了。
他刚打定主意,正打算回美术室找陈闻,不曾想一转头就看见楼梯口那蹲了个人。
还是个挺帅的人。
这种教学楼比较老旧,灯泡应该也有几年没换了,照出来的光都是偏暗的黄,附带着一层朦胧感,护栏是老式的,像半截水泥墙。
陈闻正蹲在楼梯护栏旁边玩手机,左手拿了张卷起来的纸,应该是刚才的画。
季深走进时他没有抬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看到影子时人已经在自己面前了。
季深弯腰抽走了他手中的画纸,靠在护栏上问:“你画了什么啊?我看看?”
“看。”陈闻颔首道。
展开后有两幅画,一幅是他画的大动态速写,没什么特别的,季深随手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另一张是陈闻画的,还挺好看。是那种没有技巧的纯粹的好看,像小孩铅笔画。
……但他貌似有些看不懂。
“你这画的是什么?”季深问。
他正欣赏着,陈闻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幅小孩铅笔画,解释说:“这个是心脏,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心脏,下面那个是肋骨。”
陈闻比他高点,此时两人的姿势有点像季深圈在怀里,微黄灯光的渲染下有点暖和,虽然不知道热死人的夏天要这么点暖和干嘛。
“这个是肋骨。”他的手指又往旁边挪了点。
……
如果忽略这堆碎骨头的话。
“看完了,你还要吗?”陈闻问。
“……不用了。”季深说。
陈闻抽过那张小孩铅笔画,随意扔在纸篓里,问:“回哪?”
“你要回班吗?”季深以为他要回教室,说:“要回班的话那你先回吧。”
“你干嘛去?”陈闻看着他问。
“我去翻个墙。”季深和他对视着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