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掉她带着血迹的白色长袍,整个压在她的身上……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来人啊!”向南循吓得整个人颤抖着,就在自己绝望之时,突然想到放在腰间的白玉锦盒……她颤抖着找到握在手里,当他的脸紧贴过来时,对准他被隐去的背部经脉就是重重一击!他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木偶……瞬间没了力气。
向南循惊魂未定地抓起衣袍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就往外跑。开始几步还强装镇定,再往前几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自从长大后她就很少再哭过。以前小的时候是个爱哭鬼,胆小敏感。只因爸妈在她五岁时就因车祸去世,姐姐伊芷刚好大她十岁,姐妹俩相依为命。没想到姐姐的命运也如同父母一样,消陨于车祸。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向南循时常觉得自己整个家被某种力量下了降头,直到自己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这里,她才知道有些事,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和左右的。
狂风暴雨终于停下。只留微微细雨在枝叶上的聚多落下……整个大殿内外除了向南循压低的啜泣声,再无其他。
雨后的夜晚很冷,向南循蜷缩在方亭的一角,想起刚才被那恶魔“凌辱”……恐惧和后怕持续不断侵蚀着她,任她再强装坚强,此刻已经崩溃到到了极点。
“伤心若再吹冷风,最易伤身。”一把淡蓝色的帛锦伞悄然出现在她的头顶上方,为她挡住了屋檐滴落的雨。向南循一怔,下意识回头,便撞进一双温润的眼眸里……只见那公子身姿挺拔,一袭月白色长袍,衣摆处绣着淡雅的云纹,持伞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就那样稳稳地撑着伞,将向南循全然护在伞下。
“你是院史大人?”向南循赶紧擦干眼泪,借助墙壁站起来。
“风雨过后,湿浊之气最重。哭几声也好,以免寒气攻心。”男子淡然的语气,犹如空中浮着的轻云。
“谢谢你。”向南循低头整理了几下衣衫,尽量保持着风平浪静,摊开手掌把白玉锦盒展在他面前,“这盒药不止治好了我的伤口,刚刚还保住了我的命。现在还给大人。”
男人低眸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送出去的,便不会再收回。”
“我身上没带钱,上次的药钱也没给你,不能再赚大人的便宜。”向南循把手掌再次递了过去。
男人未接她手里的锦盒,转过身去微微侧头道:“若真要感谢,在我殿内有一处药方,需姑娘共议。”
“好!可以!”向南循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了下来。
男人撑伞走在前面,她的腿脚不便,很快就被落下了距离。男人驻足,等她跟上,便将伞递到了她的手中。
天色已渐渐有了黎明的光。空旷的白玉街道上,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晨起的风更加寒冷,向南循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尴尬得赶紧低头捂住嘴巴。
男人停住,“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就是了。”
“我没事。我没事……”
向南循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学院教授的课堂上,大家都奋笔疾书地记笔记,课上刚讲到病理学中的变化与机制时,早上没来得及吃饭的她突然低头啃了两口面包,由于吃得太快,被面包噎住了喉咙。急得赶紧站起来捶打胸口咳嗽……直到从背包里找到保温杯喝了两口水才平息下去。
然后换来的是同学集体的目光,和教授的那句:刚才这位同学很好诠释了肌肉与神经的完美配合……当时真恨不能缝钻进去之后,有个盖子能盖起来再拧紧。
而这次,刚打了个喷嚏就觉得是罪过……
“我们到了。”只见男人在一处通体为汉白玉大殿处前驻下了脚步。
这处建筑虽然也是恢宏巍峨,却跟其他处的完全不一样。向南循很难形容看到时的这种感觉,就比如目及之处皆是高楼混泥土,突然遇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绿洲,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沅南殿……”向南循抬头看着大殿匾额上的三个字,默默念道:“沅南殿……这个殿名倒跟我的名字很是相像。”
男人未回应她的话,轻轻推开大殿的门……背身对她道:“当心台阶。”
开门后,向南循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这不就是在太医院看到的场景吗……参天的古茶树混合着药香,偌大的庭院之中各种珍奇草药遍地,竹子制成的水车水流缓缓流动着,雾气环绕……就连庭院的湖中都有仙鹤停落。
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大人,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可否能告知?”这是向南循一直想问他的话。
男人俯身摘了一株草药拿到近前,仍是语气平静:“羽澈,离羽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