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暖黄的灯光像是融化的蜂蜜,陆柏舟的对面坐着哥哥,身边挨着恋人,谈笑间所有的黑暗都融化在了这温情之中,即将迎来黎明。
晚饭后,陆柏渊就赶回了医院照看陈云,也约定好了明天两人会去医院探望他们。
陆柏渊走后,陆柏舟和白屿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白屿盘算着明天去医院该带些什么,甚至打开了搜索软件,一边搜索,一边嘟囔道:“探望刚生产的病人该带什么……刚出生的小朋友送什么礼物合适。”
只是还没有搜索出个所以然,那一股困倦感再次袭来,他靠在陆柏舟肩上,没过多少时间就沉沉睡去。
陆柏舟将白屿抱回房间后,独自来到了书房,翻出来老照片,树下年轻的母亲灿烂地笑着,怀中抱着小时候的陆柏舟,身旁站着同样灿烂笑着的陆柏渊。
他修长的手指在陆柏渊的笑脸上摩挲,脑子里恍惚间响起了当年急诊室前少年陆柏渊的哽咽和哭号:“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啊!”
后来监护仪的声音混着无数祈祷,都是陆柏渊的声音……
灯光坠落在陆柏舟手中的老照片上,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户将他微微颤动地肩膀映照得影影绰绰:“原来,我竟错过了这么多鲫鱼豆腐汤……”
翌日,早早起来做好功课的白屿拉着陆柏舟去金店给侄子侄女一人买了个平安锁,给陈云买了一大堆营养品。
去医院的路上还不断嘟囔:“嫂子是剖腹产,可有得恢复了,也不知道买的这些营养品够不够。”
陆柏舟无奈地笑笑:“你都恨不得搬空人家店了,肯定够了。”
白屿哼了一声:“你不懂!”
谈话间,很快到了医院,陈云见到两人,笑得非常开心,像是一朵太阳花,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而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但很快她就调整过来,抹去额头因剧烈疼痛冒出的细密汗珠,对着白屿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和柏舟谁也离不开谁,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说着支使着陆柏渊从递了一个盒子给白屿,白屿一脸疑惑地接过:“给我的吗?”
陈云笑道:“当然,昨天柏渊跟我说了你和柏舟的事,我就知道这个东西终于可以送出去了。”说着示意白屿打开。
白屿一打开,一条项链落入眼中,繁复做工的金项链上挂着一枚通体莹润的玉佛:“这……”
陈云立刻解释道:“我跟柏渊结婚时,柏渊说是母亲留给儿媳的,原本柏舟应该也有一条,但是因为多年前的意外丢失了。”
说着她轻叹了一口气:“现在柏舟没有父母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们就代替母亲给将这块玉佛赠给你,希望你们永远幸福,平安健康。”
因探视时间有限,两人没呆多久就从医院出来了。
回程的一路上,白屿异常开心,将陈云给的那条项链看了又看,最后动作轻柔地装进盒子,放进最贴身的口袋里:“回去我就放保险柜里锁起来。”
陆柏舟看着白屿的一系列动作,嘴角也是从未落下:“别,还是带着吧,能够保佑你平平安安。”
“我当初或许就是因为它才遇到你,才得以活下来。”
“挡了一劫后,就丢失了,我想这玉佛应该是我们的缘分。”
白屿歪头看向陆柏舟,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着:“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促成我们缘分的宝贝,我当然要贴身带着了。”
两人刚到家,白屿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直到晚上,白屿才神秘兮兮赶了回来。
暖色的灯光下,白屿握住了陆柏舟温热的手腕,将一串由暗红血玉雕刻串联的手串戴在了他的手上,眉眼温柔:“这串血玉的每一颗珠子,每一道花纹都是四百年前我亲手雕刻的。”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四百年前的岁月,好一会才又开口:“那时我的心脏尚在左胸膛震动,滚烫的体温能将血玉的颜色煨得鲜红。”
白屿引着陆柏舟的另一只手抚摸串珠上了最深的一道刻线,沉睡的玉珠仿佛突然泛起涟漪,暗红的丝絮在陆柏舟的指尖逐渐变得鲜红。
他惊讶不已,与此同时白屿冰凉却柔软的唇落在他颤动地眼睑:“刻完这最后一刀时,我的血还是烫的。”
“年岁太长,我已没有什么传家宝能与嫂嫂送我的这份情意对等,唯有我尚是人类时雕刻的这串玉珠送你,它有我的体温,还藏着我炙热的心跳。”
陆柏舟将白屿拥入怀中,玉珠在陆柏舟的温热的体温中逐渐变得鲜红,每一颗珠子相互轻轻碰撞,经年的心跳仿佛在此刻咚咚作响,只有彼此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