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束郁金香放在了墓碑面前,墓碑旁已经放了一束,陆柏舟不用想就知道是陆柏渊。
陆柏渊很有做哥哥的样子,深知陆柏舟这一天不喜欢别人打扰,就从不出现,只是默默地守护在身边。
陆柏舟叹了口气,将两束花靠得更近了些,声音轻得一阵清风吹来就将他的声音裹挟着飘向了远方,他努力地笑着,眼角却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妈,我来看你了。”
说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周遭只剩下徐徐的风声,就像是母亲轻哄孩童睡觉的感觉。
陆柏舟站了许久后准备离开:“妈,我下次再来看你,你一定要保佑我,尽快找到杀害你的凶手。”
而另一头吃瘪的白屿在沙发上像摊煎饼一样翻来翻去,也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陆柏舟:“我反思了本人这两天的行为,自认为没有哪里惹到他,那么……不是我的原因,就只能是他自己的原因了。”
想通了后,白屿一只脚靠在沙发背上,一只脚瘫着,拨通了石航的电话,准备“召唤”万能的哆啦a航。
响了几声后,石航接起了电话,他压低了声音:“我在开会,有话快说。”
“小事,我一会发陆柏舟的个人信息到你手机上,你帮我查查他为什么不过生日。”白屿嘻嘻一笑,说得理直气壮。
电话那头的石航声音不悦:“我看起来很闲是吗?”
白屿没有理会他的这句话,而是放软了声音:“航航~”
“闭嘴!两个小时后发你。”石航的声音带着无奈的怒气:“还有,能不能不要求我办事就撒娇,我恶心。”
“可是管用啊!”白屿笑得猖狂不已,真正演绎了什么叫“拿捏”。
两个小时后,白屿接到了石航的调查报告,标题确确实实名为陆柏舟不过生日原因调查报告。
白屿立刻回复了石航一个五体投地谢谢的表情包,随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文档,仔仔细细地阅读,越深入阅读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因为那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据调查,陆柏舟在五岁生日那天,他的母亲带着他去看喜剧电影的时候,两人遭到了绑架,最后他的母亲被绑匪撕票,陆柏舟被警察救下来后也大病一场,从此他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白屿看完报告,随手将手机丢在了一旁,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后悔不已:“怪不得他不过生日。”
“我真是……我都说了些什么呀,我还让他叫上家人一起庆祝。”
“啊,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说着说着,白屿进入了癫狂状态,像一条咸鱼一样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四肢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不和谐地踢来弹去:“啊啊啊啊!我这完全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可怜的陆柏舟,每一次生日都是自己母亲的忌日,这样的日子,他该有多难过啊。”白屿思索着突然静了下来,他难以想象陆柏舟这些年都是如何面对自己生日的……肯定每一次都痛彻心扉。
“等他回来还是给他道个歉吧……”白屿开始喃喃自语:“毕竟不知者无罪,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他应该会原谅我吧……毕竟他那么喜欢我,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跟我断绝来往吧。”白屿开始在脑海中幻想晚上见到陆柏舟的各种场景,想着想着,他又爬起来开始演练见到陆柏舟时道歉的语气,动作和神态。
可是,他一直等到了晚饭时间都没有等到陆柏舟回来。
白屿莫名有些着急,他开始拨打陆柏舟的电话,可传来的却是忙音,打了几次后,白屿放弃了挣扎,转头再一次拨通了石航的电话,这一次他没有再和石航插科打诨,而是无比正经地说:“帮我查一下往年陆柏舟生日这天他都去干些什么,我找不到他了。”
电话那头的石航听着白屿略带焦急地语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后说:“半个小时之内可以吗?”
“十分钟。”白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有些过分,但他相信石航做得到。
果不其然,石航似乎叹了口气,一副拿白屿无可奈何的语气:“十分钟后回你电话。”
十分钟的时间,白屿却像是度日如年,整个过程一直盯着手机,双手紧扣到手指都有些泛白。
十分钟一到,屏幕亮起的那瞬间,白屿就立刻接起了电话:“怎么样?”
“他每年都会去看电影,以前经常去汇金路那家老电影院,但是前年那里改建了,他就换了地方,刚刚托关系查了他的电话号码购票信息,现在应该是在景和广场的时光影院,离你不远。”
得到了陆柏舟的位置,白屿说了一声知道了后啪地一下就挂断了电话,随后拿着衣服边跑边套鞋子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