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屿猝然回头,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到围栏处查看情况,只见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握着一把菜刀挟持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周围的人群已经惊恐地退开到了安全距离,远远地围观着。
听到壮汉的威胁,女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低低地啜泣。
壮汉很满意女孩的反应,说:“早这么乖多好,臭婊子,鼓动你妈不给我钱,跟我离婚?我一会一刀砍死你,看你他妈还能跟我神气?”
女孩的母亲站在不远处哭得肝肠寸断,连连阻止:“别,老八!我求你了,孩子是无辜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男人却只是啐了一声,浑浊的眼珠中透露出鱼死网破的神情:“滚你妈的,我他妈让你给我钱,我去赌两把就翻盘了,你他妈说没钱,那你现在带着这臭婊子来着商场买什么呢?”
说着他的刀又抵近了些女孩的脖颈,女孩雪白的肌肤上立刻留下了一道血痕,啜泣声也越来越大:“妈妈,救救我。”
“我给你,我给你,我全都给你,你把孩子放了,她也是你的骨肉啊!”女人哭得越发的凄惨。
围观的人群也一阵唏嘘。
白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默默地开始移动走上扶梯朝着楼下走出,一边走还一边观察,伺机寻找出手机会。
陆柏舟此刻刚打完报警电话,转头便看到白屿已经走了扶梯的一半。
他只能连忙跟了上去。
白屿混迹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就在壮汉和女人对话情绪激动到挥舞菜刀时,他拨开人群猛地冲了上去,一手控制住壮汉持刀的手,一只手迅疾掰开钳制女孩的手,但是由于他考虑到壮汉是人类,如果使用吸血鬼的力量可能会直接给他弄死,因此他只是使用了一些格斗术。
可亡命之徒的潜力总是无限大,壮汉一下爆发竟然挣脱了白屿的束缚,下一瞬菜刀就朝着白屿的肩头砍去。
白屿心里一惊,顷刻之间侧身避开这一刀,寒风擦着他的衣袖掠过,引得人群一阵惊呼,为白屿捏了一把汗。
同时,警车尖锐的警报声响彻了整栋大楼,壮汉知道自己是穷途末路,白屿攻击的疼痛感和警察到来的危机感让他彻底疯狂,操着菜刀就朝着刚刚跑出去的女孩砍去,女人瞳孔圆睁,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向女孩,将女孩保护在怀中,用自己瘦骨嶙峋的肩背迎上那柄泛着寒光的菜刀。
嘭!
千钧一发之际,白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近前一脚侧踢,将男人踢翻在地:“快走!”
女人搂着女孩快速退到人群之中,壮汉呲牙咧嘴地从从地上爬起来:“操/你妈,爱多管闲事是吧,老子今天就砍死你!”说着就朝着白屿砍去。
白屿就这么站在那里,不躲也不闪,因为他要在壮汉近身时一击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然而他的反应却让围观群众十分不解,甚至都有人忽略他之前的勇猛,觉得他是吓傻了。
陆柏舟清晰地听见了白屿的想法,可他还是在壮汉在距离白屿一个身位时冲了上去,推开白屿的同时,侧过身子挡了一刀,但是却没有挡得很实,在刀砍向自己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向地上倒去,卸去了一些力道,让刀刃从身上划过,而不是结结实实的接下那一刀。
他要赌,赌白屿的恻隐之心,只要白屿的愧疚加重,他就还有机会,进一步深入了解。
霎时,陆柏舟的手臂被划出一道可怖的伤口,皮肉向两边翻开,血液瞬间染红他的袖子,人群也再次发出惊呼。
白屿完全没有料想到陆柏舟会冲出来,此刻他也管不的什么控制能力了,迅速出手“喀嚓”两声卸掉男人的肩胛骨后,当胸一脚将壮汉踹飞数米,半天没有爬起来。
“你冲出来干什么,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白屿转头看向捂着伤口蹲在地上的陆柏舟,声音有些急切。
陆柏舟疼得汗珠从额角不断滚落,但是却还是淡淡地笑着:“我看你没动……嘶……怕你受伤。”
陆柏舟说得情真意切,白屿听得心头一颤,半晌没想出该怎么回复他的这句话,毕竟他刚刚还觉得陆柏舟伪善,像个带着面具的狐狸精,此刻人家却豁出命去救自己。
“其实你不冲出来我也不会受伤的。”最终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然后开始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思考陆柏舟冲出来的原因,各种复盘后,他得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两年前的一夜确实给陆柏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自此陆柏舟对自己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了两年。
陆柏舟其实疼得有点恍惚,他还是低估了壮汉的手劲,这一刀如果砍到手部神经,后果不堪设想……可他没有丝毫后悔,因为他听到了白屿的心声。
虽然白屿的脑回路清奇,但是陆柏舟知道——自己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