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熟悉的街景如同倒带的胶片,一帧帧从视线中略过。白景暝静静望着窗外,目光深沉。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同样的换乘路线,相同的航班号,甚至连机场出口的风都是熟悉的味道。
可他清楚得很,这一趟归来,与四年前截然不同。
司马的那句话仍在耳边回响: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四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出声,声音低稳,像是有意放轻。
白景暝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就像此刻,坐在驾驶座上的不是陌生的出租车司机,而是孟宗政。这声称呼在车内格外沉静,像一粒石子投入水面,掀起层层回音。
孟宗政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后视镜里的目光复杂难辨:“老爷子在白麟堂等您,我们是直接过去吗?”
白景暝揉了揉眉心,长时间的飞行和时差让他有些疲惫。“三爷呢?”他的声音沙哑,低得几乎听不清。
“三爷今天在白麟堂主持内部例会,这会儿应该还没结束。”孟宗政语气简洁,却将重点交代得分毫不差。
“直接过去。”白景暝点点头,靠回座椅,闭目养神。车内安静了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这一年,孟宗政大多时间都在三叔身边,名义上是白云杉的助理。
白景暝走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叔的安稳。老爷子知道他的想法,也理解他的执念,于是顺势将孟宗政安排在白云杉身边,让远在西南的他也能放心。
这样的安排,不动声色地维持着一种隐秘却稳定的联系。
虽然白云杉常年在外,但凭借老爷子的器重与白景暝留下的“私兵”,白云杉很快进入白麟堂管理层。老爷子后面又将白景暝原本掌握的一部分势力交由三叔管理,孟宗政熟悉这一块,交接几乎无缝。于是,白云杉顺理成章地成了白麟堂的“三爷”。
西南局势恶化时,白景暝匆匆回来,某种程度上像是一种“托孤”安排。他用自己换来了整个白家的结构不被撼动,也给了“上峰”一个合作的信号。白家的灰色产业得以逐步洗白,换来的,是整个家族在政治版图中更加稳固的位置。所以老爷子给了白家三爷更多的权力与位置,没有人能说出半句反对。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白景暝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归白家,反而在暗中布了一局局“小动作”。
这种原本维持得恰到好处的平衡,被打破了。
车轮碾过减速带时传来轻微的颠簸。白景暝缓缓睁开眼,目光穿过前方挡风玻璃。远处的白麟堂的轮廓已若隐若现,他看着那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接下来,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