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林其实这么执着想要知道那些个哑谜是有原因的,他的过往身份早就如同一张一览无余的卷轴一般被银官知道了个透彻,甚至在之前就已经和银官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总而言之,他完完全全把自己送给了银官,从无隐瞒,从未保留。
可他对银官的了解几乎就停留在了九疑山二师姐的认识上,再深一点不过是非皇室正统血脉的嫡位皇女。
两人对对方的了解根本就不对等,这也导致了宋鹤林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接受再加上来的信息不对等。
他想知道关于银官的更多,想要揣摩银官的心意。
宋鹤林听见银官说着要告诉他,立马就将纸笔一收,双手拖着椅子往银官的方向靠拢。
银官也笑,“这么想知道?”
宋鹤林立马点头如捣蒜。
“嗯,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呢?”银官思忖着给小殿下解释的时候找一个合适的切入口。
“这片罗生海确实是戏伶的法器,所以我们现在在经历的也是薛漱的记忆。我猜测应该是当年她化妖时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干扰导致这段记忆缺失继而被储存在了罗生海之中。”
“罗生海恰好和我有关,所以我们就被牵连进来了。”
“我为安阳时,曾经处理过江州青江水患一事,在我的记忆里,薛家在我的生辰宴上刺杀不成,于是便在江州发动了起义,青江却在这个时候再次迎来了百年难遇的汛潮危在旦夕,朝廷又忙着镇压反贼无暇相顾。起义势头正猛却在这个时候兵分两路,一路直攻盛京,一路调转回往青江救灾。”
“起义本就凶险,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兵分两路。最终的结果当然是被镇压。薛家满门抄斩,江州门阀亦难逃连带罪责。”
宋鹤林听完银官曾历的往事,问道,“那仙人姐姐,寻秋娘子得出的那道,山风蛊卦,是....告诫她的意思?”
“是,原先我以为薛家谋反的人会是薛家主家,没想到会是薛家幕僚的寻秋娘子。”
“她所行之事...太过优柔寡断。那道卦便是给她一个选择。选择到底是要谋反,还是要救灾。”
“鱼和熊掌自然不可兼得,那寻秋娘子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岂不是....”
“她选择了江州。但薛家家主才往盛京刺杀皇帝,此事过后,薛家亦然无救,她还是会被牵连。”
山风蛊卦——凡事尽从纠结错。
银官与寻秋的哑谜,此刻终于被宋鹤林知晓。
“那...仙人姐姐,我们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出去啊?”
“嗯?怎么做,是个问题。”银官顿住片刻,扶在腰间想要抽卦给此行算一卦的手默默收回。
本来想要给自己算一卦的,不过银官倒是忘了——她给自己算的卦签,无一例外,全都是空签。
....还是不算了好吧,银官决定为今日保留两卦。
扯开话题的本事银官使的越发炉火纯青,“让我想想,小殿下不如先把你的墨宝给我看看,我看完之后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才能安静下来想想对吧?”
“咳咳咳。”宋鹤林颇为心虚地咳了好几声,随后若无其事地将那张折叠的宣纸递给了银官。
银官打开完一看。
....
宋鹤林已然脚底抹油地跑到了门口即将开溜。
“啊呀,实在是太完美的画作了,宋公子别急着走啊,我们再来探讨探讨?”
话落时宋鹤林的位置已然被银官锁定,那截覆在她眼睛上可供她视物的绸缎刹那间便已延长到了宋鹤林面前,在堵住他继续逃跑的顺手便把他捆成一只小粽子给打包拉扯了回来。
那张飘然落在地上的纸片,显然和当初那幅《群狗争食图》出自同一人之手。画上之人俨然是银官的缩小版,横眉竖目端坐,一手拿着惊堂木,一手掷下斩字木牌。下方还题着一行小字——“鸡毛令箭官”,“妙”就妙在,银官名字中最后一个字也是“官”。
宋鹤林当即开始吱哇乱叫,却依旧凄惨地被小左小右幻化而成的绸缎五花大绑。
“嗯,你说我这个鸡毛令箭官该怎么判你呢?”
“不若...无罪释放?”
“小殿下想要无罪?那怎么行呢,可不是白瞎你给我起的这一称呼了?”银官一抬手,绑在宋鹤林身上的绸缎开始寻找他的痒痒肉。
宋鹤林当即察觉到情况不利,忙想银官讨饶,“等等等等...仙人姐姐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饶了我这次吧?”
宋鹤林麻利拿出认错三件套。
“听不见听不见。”
绸缎很快下手,挠得宋鹤林哭笑不得连求饶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正所谓是,痒痒肉越挠,宋鹤林就把身体绷得越紧,越紧那丝丝缕缕传上来的痒意反倒更加明显。
宋鹤林实在是受不住,想着靠近银官去求她把绸缎给撤了。
“好姐姐...仙人姐姐。哈哈哈我真的怕痒,饶了我吧,下次绝对给你画好看点。”
...是画的好不好看的缘故吗?
宋鹤林越发靠近银官,那笑得放肆快要受不了的声音就在银官耳边更加明显。
“本官今日...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绸缎被收回,宋鹤林身上衣袍也已经被绸缎或者他自己胡乱窜动弄得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