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先燃灯放灯吧。”

忘川旁支着一个个摊位，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手工纸灯，琉璃花灯甚至高科技全息影像花灯都有，琳琅满目整整一条街，岁初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尤其那全息影像花灯，一会儿呈百花齐放一会儿呈瑞兽送福，十分神奇。

岁初最后还是选了最传统的纸灯，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每年正月十五小孩子们都会结伴出去放花灯，猜灯谜，那时候的爸爸妈妈还是平等的疼爱三兄弟，他可以跟哥哥和弟弟一样拥有一个小小的纸花灯，通常花灯都是当年的生肖模样，那时候哥哥虽然对自己总是冷脸，但也会尽到本分，处处带着他，而弟弟更是小尾巴一样，屁股后面黏着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他有点记不清，刚要回忆天彦就递来了一只小小的白蛇纸花灯。

“挑来挑去，这个最像你。”天彦手里还留了个很普通的莲花灯。

岁初接过那小白蛇花灯，拿在手里很是喜欢，他又挑了两个花灯，一个小兔纸灯，一个和天彦一样的莲花灯，递给他：“我给小年和花时选的，我等下要跟小年视频，正好去忘川帮他们放灯，你帮我拿着点哈。”

到了忘川，早已熙熙攘攘，人，鬼，神，妖们聚集在一起，有的已经将灯内的油蜡碟点燃，执笔在花灯上许愿，然后将花灯放到忘川河，随着河水缓缓漂流。

岁初拨了两次绯年的视频才打通，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绯红的小脸蛋，红着眼睛顶着乱糟糟地毛绒脑袋，上面还耷拉着一对耳朵。

“小初哥。”少年恹恹。

“小年，我们马上要放花灯了，看，我给你和花时选了花灯，”岁初举着花灯给绯年炫耀。

“真好看。”少年说得有气无力。

“小绯年咋了这是？”楚判探了个头，看到他那样子，一目了然。

“啧，花时下手可真够重的，你这得几天起不来吧。”

“啥？你咋了？”岁初起初以为绯年是没休息好，听楚修这么说以为是跟花时做的，但是想想自己跟天彦，也没这么要死要活的，反而快活无边。

“没事小初哥，有点累，你们要放花灯了吗？我看看。”少年明显不想破坏气氛，强打精神。

岁初举起屏幕，满目花灯映入，各种灵兽，花卉的造型在忘川河发着幽幽的光。

“真好看！”绯年这个时候终于来了兴致。

镜头里走来了一身黑衣小少年，手里也拿了个灵兔花灯。

“小鸦哥！啊......嘶......”绯年兴奋地刚要起身，就被旁边的神君按了下去。

“趴好，上药。”

鹊鸦翻了个白眼：“花时你看得可真紧，啧，下手也够狠的，这姻缘契要结个三天三夜的，你这样还不弄死这兔崽子。”

“不劳你费心，我看你伤的也不清。”

“呵，你俩不愧是同门，岁初你小心点吧，他们太虚家出来的神明可一点都不虚。结个姻缘契搞不好我们小兽们会死翘翘的。”玄雾扯了扯脖子上的绷带，感觉跟绯年俩人状态差不多。

“我说我怎么觉得你白天的时候好像受了伤呢，你可真敢，敢跟酆阎那样的结契，你不要命了？”楚修嘴上说得风凉话，心里倒是有些心疼这孩子。

鹊鸦一族本来就靠本性支配的灵兽，整个酆都都以为酆阎看上这小兽，就只是各取所需，没想到带在身边养着养着，结了姻缘契。

这契约不似别的，结了就是生生世世，非得死了一个才能解。

玄雾这是给自己打了个牢笼，钻了进去，然后加了把解不开的锁。

“你别废话了，现在说这些有用么，赶紧放了这灯，我要回去睡觉了。小兔崽子，你还有两天呢，自求多福吧，挂了。”玄雾打着哈欠关了和绯年的视频，很敷衍地把花灯投进忘川，转身就走。

还没走两步就撞上了那宽大的肩膀。

“我累死了，我回去睡会儿。”玄雾平时拽拽的，今日倒是柔软了很多。

“先将就将就，我找天彦说几句话，然后就带你回去休息。”酆阎说着，抚了抚玄雾的头发，声音温温柔柔，少年砰的一声，变成了黑色的鹊鸦，落在男人肩头。

“楚修，楚大人，你快给我展开说说这姻缘契是怎么个过程，怎么就三天三夜要死要活的了？”岁初一想起天彦说得要结姻缘契，又看今日这两位小孩儿的死样子，庆幸自己当时没昏了头就答应了。

这事儿不对劲儿。

“就是持续三天的同修。”楚大人欲言又止，毕竟那场面他也没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