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初一晚睡得浑浑噩噩,总觉得有两双鬼眼盯着自己,很不安分,时不时往天彦怀里扎。
而那两位胡言乱语的鬼差大人早就跑隔壁间快活欢愉去了。
翌日,汤谷专列停在了山脚下,岁初无精打采盘在天彦手腕上,不肯变回人形。
财佑神庙和喜佑神庙离着并不远,此时一路而来,对比鲜明。
财佑神庙金顶高耸,琉璃瓦映得人睁不开眼。喜佑神庙的残垣却像块发霉的糕饼,歪斜的匾额上结着蛛网。
岁初刚探出头,就被扑面而来的香气呛得打了个喷嚏。
“哎呀呀!”一道紫金身影卷着香风扑来,洛渊神君肩头趴着雪貂,怀里搂着三尾灵猫,翡翠腰带缀满镶金玉坠叮当作响。
岁初觉得自己看见了一颗行走的圣诞树,缀满珠宝那种,晃得人睁不开眼。
果然是财神庙啊!庙里的神都镶了金边儿一样,这么一看岁初更心疼自家那位衣服常年褪色寒酸的神君了。
“这位便是天彦神君养的小白蛇?”
岁初还在琢磨回去要不要给自家神庙和神明也包装一下张张脸面的时候,身子就被捞进个暖烘烘的怀抱。洛渊的指尖揉过他额间软鳞,顺着往七寸摸去,惊得小白蛇炸成银刺球:“瞧瞧这品相!这鳞片光泽!要不要跳槽来我这儿?每日喂你瑶池灵鲤......”
“他不吃生食。”天彦微微抬手一卷把岁初夺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摸过的鳞片。岁初趁机缠上他脖颈,呲着獠牙吐着蛇信子颇有种狗仗人势的架势。
“啊,天彦神君,判官大人,幸会幸会,我是这财佑神庙的神君洛渊,冒犯这位小蛇君了,实在是,我一见到灵宠就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这么白嫩,这么光滑,这么可爱的。”说着又不自觉的伸手要抱岁初。
岁初吓得顺着领口直接钻到了怀里。
比楚修还没边界感的人,他今天算是见到了。
一旁的楚判官平白打了个喷嚏。
“大家先随我去签到处,人还没有到齐,签到完各位先回房间休息,晚上为大家准备了接风宴。”洛渊神君虽然看上去冒冒失失的,办起事儿却格外利落。
签到处浮着鎏金名册,岁初正用尾巴在“天彦”二字盖自己的戳,忽听身后传来软糯哭腔。白衣少年顶着兔耳扑来,琉璃眼蓄着泪,抱着洛渊的胳膊委委屈屈:“神君.........洛渊神君,您怎么安排让我和龙族同住......”
“小年年这是怎么了?离哥哥欺负你了?”洛渊非常有耐心的安抚着兔儿少年,少年梨花带雨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没......离哥哥进屋就化成真身了,好大一条龙,好大啊!我怕......”少年还没说完,一眼看见了岁初四人,眼睛落在了天彦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这位神君是......”泪眼朦胧的少年,微垂的毛茸茸耳朵,绯红的小脸儿,酥软的声音,看着天彦时那可怜样,任谁都都想摸一摸,安抚一番。
岁初瞬间就有了危机感,不过他还没反应,身体里那位许久没出现的大爷忽然就冒出了句:“呵,兔崽子,卖惨给谁看。”
岁初赶紧捂住了嘴,看周围人好像没听见,才堪堪把手放下,不料那位又兴风作浪了起来:“好久没吃兔子了,天彦,我想吃红烧兔头。”
这话天彦倒是听见了,摸了摸岁初的头道:“他是南荒那边的讹兽,它们生性爱说谎,吃了会被传染的,乖,等回去我给你定万事屋的雪兔吃,雪兔肉嫩。”
天彦一番直男言论,听得在坐一阵尴尬。
“哈哈天彦你真是......你这嘴是淬了毒吗?你可别亲岁初了,你再毒死他,你看人家小白兔囧的,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楚判官吃瓜吃得实在忍不住,天彦这样怎么会有人喜欢啊。
而那位少年只是羞红了脸,看着天彦依然一副含情:“天彦神君对自己的灵兽真好,好羡慕岁初哥。”说完又往天彦身边靠去。
天彦忽然周身微光,护体结界“嗡”地亮起,绯年撞在光罩上跌坐在地,那兔耳少年似乎非常在意衣着,赶紧起身正了正衣冠,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岁初立刻窜上神君肩头,挺着不存在的胸脯示威。
“哎呦,天彦,不至于不至于哈,不如小年跟着我?”洛渊弯腰去扶,绯年却还不死心,耳尖泛起桃粉,竟扭身往天彦脚边缩:“要、要神君这样的......”
天彦倒退半步:“本君不习惯与他人同住。”
“可是岁初哥......”小白兔耷拉着耳朵,咬着嘴唇,楚楚可怜。
“他是本君的人,自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