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公子~”公孙青竹再一次阴阳怪气道。
洛梵意杏眼一瞪,似是被公孙青竹的调侃激了脾气,索性一转身不理他,径直往前走,公孙青竹见她真的有些生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要不要理理我?”见半晌洛梵意都不再说话,公孙青竹终于是按捺不住,从储物戒中拿出一袋柿饼,在洛梵意面前摇晃。
“谁要你的柿饼?”洛梵意嘴上嗔怪,但手一扬,将一袋柿饼收于怀中,捻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柿饼,眼珠一转,注意力全落在柿饼晶莹的糖霜之上,“你这柿饼从哪儿来的?”
公孙青竹一顿,仿佛是被洛梵意问出了心事。
他微微一叹:“这是阿保从幽崖带来的物什。”
这就是了,洛梵意心道从未在朱垠见过这玩意。
说阿保,阿保赶着驴车从另一条街穿来,车上全是从重锦城采购的大包小包,衣食住行似是包揽全乎了。
他一看到公孙青竹,便激动地将鞭子一抛,纵身跃下驴车,朗声大喊:“主人,我在此处!”
公孙青竹有些无奈,但还是快了两步往前迎,洛梵意不急不慢地吃着柿子,等着主仆二人将驴车栓好。
她心中一直藏着几分疑惑,也不知是否她太过多心,但公孙青竹主仆二人对幽崖之事太过了解,先前她以为公孙青竹是河源人,可相处下来,倒更觉他主仆似是幽崖人。
阿保的眼神落在洛梵意身上,闪过几分犹豫,这没能逃开公孙青竹的眼睛,他眼睫低垂,似乎是在沉思。
半晌,他对阿保道:“但说无妨。”
阿保便说出了幽崖来的情报:“乌子飞身故。”
他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瞒着洛梵意,听到此事,洛梵意不免抬头打量主仆二人的神色。
据她所知,乌是幽崖城主的姓,虽说这劳什子乌子飞不如蔺扶一般出名,但想来大小也是一个幽崖公子,但为何这二人的聊起他的生死就像聊起吃饭喝水一般淡然呢?
若是细看阿保脸上神情,还能看出两分幸灾乐祸来。
倒是公孙青竹的脸上只能看出惊讶。
“可知是谁人所害?”公孙青竹长眉一挑,对上洛梵意探究的神色,也不多言,只是淡淡问道,“这柿饼可还好吃?”
洛梵意从未见过公孙青竹这般神色,他看起来运筹帷幄,似乎天下大事都在掌握之中,无端的,洛梵意竟在他身上看到一丝上位者的威严来。
她但笑摇头,心想自己或许是吃柿饼吃中毒了,竟生出了幻觉,把此等爱财如命的庸医看成一城之主。
公孙青竹见她摇头,只当是她对自己问题的回答,他微微凝眉,对阿保道:“为何柿饼不好吃了?”
阿保正在滔滔不绝地汇报乌子飞之死的疑点,哪知自己说了半晌,主人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见,注意力竟全在柿饼好不好吃这件事上,险些将阿保气了个仰倒。
“不可能,这和从前一样,都是我从城主府中‘拿’的。”阿保一脸愤愤。
洛梵意险些被口中柿饼噎住。
“也就是说,是妖族做的?”公孙青竹轻瞄洛梵意动作,见她虽然被噎住但并无大碍,就放下心来,但看她手忙脚乱的喝水,又不免莞尔,同时他也不忘回阿保的话。
见主人又把话题转回乌子飞身上,阿保不仅松了口气,主人还有的救。
只是主人的眼神太过缱绻,嘴角的弧度太过明显,阿保心累地摇了摇头,又道:“仵作都是这么说,但看不出是何妖物所为。狼主……乌高澹似是很生气,还派了人去朱垠城主处讨要说法。”
乌子飞虽是在离开还城派后为妖物所害,但终究是死在了朱垠城中。几大城主之间关系本就微妙,尽管乌子飞并不受宠,但幽崖城主想要替子报仇,似乎也无可厚非。
“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公孙青竹狭长的眸子一眯,他比旁人都要了解乌高澹。
“主人真是神机妙算。”阿保不由得赞叹道,“他想要的,是朱垠卷轴。”
只是这四个字说出口,阿保后知后觉往洛梵意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多嘴了些。
朱垠卷轴?
洛梵意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柿饼,但心思并不在口腹之欲上。
她在还城派这些年,只知道朱垠城主姓祝,逢年过节时褚十三会协助自己以宗主之女的名义礼物往来,除此之外,她并不知什么朱垠卷轴,但看公孙青竹神色了然,又有些凝重,似乎这卷轴,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心中暗自思忖,重来一世,才知上一世竟是白活了一场。
公孙青竹没再多说,而是走到洛梵意身边来,下巴一扬:“出发?”
洛梵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