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寻北也没有等他讲话,只是极淡地笑了笑,绕回去回答裴安生之前的问题:“可能是洗衣粉的味道吧。我总是漂不干净。”
这转移话题的水平,就仿佛那种撩拨完别人,见好就收的混蛋。
但是裴安生没有证据。
“……我以为你用了什么类似香调的香水。”他有些结巴着,就此也绕过了小狗的话题。
“没。”顾寻北轻轻摇了摇头。
洗衣粉啊。
裴安生所有衣服都扔洗衣机,有阿姨负责洗衣服。
他们家里洗衣服用的都是国外进口的洗衣凝珠,他见过阿姨用洗衣机,每次洗衣服,往里面扔三四粒凝珠就好。
洗完的衣服会有股香味,但不像是顾寻北身上的味道给人那么强烈的洁净的观感。
于是裴安生又忍不住去联想,面前这个男人在宿舍楼里洗衣服的样子。
水珠溅在手臂上,手臂上有好看的肌肉线条,随着力道而变换。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被人摸头的感觉忽然又浮现起来。
仿佛这人修长的手指还插在自己的头发里。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覆盖在刚才顾寻北摸过自己头的地方上了。
神经病啊!
裴安生的手指收紧又舒张,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头发,报复似的又捏了捏顾寻北的脸:“……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去酒吧了。”
“为什么?”顾寻北因为被捏着脸,所以讲话有些含糊不清。
他这样子简直要把裴安生心都萌化了。
裴安生问:“你昨天晚上挣了多少钱?”
“嗯……3108。”他精准地报了数字。
“……”真是够少的。
本来他应该一个小时就赚这么多的。
对钱没什么概念的裴安生忽然有些怜爱这个清澈的大学生了。
于是他也没有告诉顾寻北,他被酒吧老板压榨了的事。
“我给你五倍的钱。”裴安生松开捏着他的手,岔开手指,比划了一个五。
“从明天开始,你只能陪我玩。”
瞧着男大学生眼底闪过的讶异,裴安生轻佻地笑了:“回去吧,起早贪黑的小朋友。”
说完,他也不等顾寻北答应或者拒绝,转身就朝着自家司机停车的地方走去。
最后,他背对着顾寻北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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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寻北分开以后,裴安生也没有什么兴致回酒吧玩了。现在他已经完全被这个“恋爱诈骗”游戏吸引了全部的精力。
也没看顾寻北有没有老老实实回学校,他就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回了家。
到他自己在京城买的大平层的时候,已经快要两点了。
刚进屋,还没开灯,裴安生就听见了劈里啪啦的硬物划过地板的声音。
下一秒,一团黑影就蹿了过来,直直扑到了裴安生身上。
裴安生被撞得往后一仰:“嘶——罐罐,你太沉了!”
他熟练地抱住挂在自己身上的沉重毛球,空出来另一只手去开灯。
开了灯才看清,这是一只通体洁白的狐狸。
只不过……有一点胖。
裴安生撸了几把罐罐的头毛:“你又胖了,你看着像只萨摩耶。”
也不知道罐罐有没有听懂他讲话,反正它跳起来踩了裴安生几脚,还嗷嗷地叫。
“罐罐,你个臭小狗,大晚上不睡觉,还扰民。”裴安生站起来关门,顺便拍了一下小狐狸的脑瓜子。
他一丁点都没收着力气,把小狐狸脑瓜子拍出来“啪”的一声。
但很显然,这只狐狸并没有被威慑到,反而更变本加厉追着裴安生闹。
“不许叫了。”裴安生一边逗它玩,一边指着它鼻子恐吓它。
罐罐:“嗷嗷嗷!”
“到底谁教的你,你怎么叫得跟个小狗似的。”裴安生无奈地捧着罐罐的小脑袋,左右来回摇晃了半天。
“嗷嗷!”
说到小狗,裴安生不自觉联想到了刚才在华大东门口,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大学生伸出一只手来摸他的头发。
还说,他这样像小狗。
“操。”裴安生又骂人了。
他得好好管管这人,不能再这么没大没小。
罐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到了自己主人升高的体温。
于是他用自己冰凉湿润的小鼻子顶了顶裴安生的掌心,然后轻轻咬了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