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绕不服气地凑到他面前:“我怎么成烫手山芋了?我可是真金白银!”
江海扑哧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青绕的额头,逐字逐句说到:“辉月城软禁你,各路高手追杀你,你还不是烫手山芋?”
青绕仔细一想,说得也对。
江海继续说着,语气还带些嫌弃:“说是真金白银带你出来,可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拿到,倒还费了我许多药材,一并算在你头上,让叶沉溪结给我。”
青绕连忙点头:“对对对,要钱的事儿都找他,他会替我付的。”
江海的表情突然僵住,微笑急转直下,喉间竟有些苦涩:“你还真是依赖他。”
青绕没有发现江海的转变,仍旧大大咧咧地说:“不是依赖,这些都是他承诺帮我的,自是要兑现,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信用。如果是我承诺了别人的事儿,我也一定会办到。”
“你可曾承诺过别人什么?”江海问。
他窥着青绕的表情,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丝强撑之下的恻隐。
青绕心头一动,沉默了片刻,苦笑到:“我好像......都忘记了。”
“是吗,原来你是如此不讲信用之人。”江海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青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他生气了。
她叹了口气,心中嘀咕到,寄人篱下真是不容易啊,天天都要看主人家的脸色。
吃晚饭时,照例是江海不吃,守着青绕一个人吃。
青绕明显没什么食欲,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半天都没放进嘴里,视线始终挂在江海身上。
“我的脸上没有菜。”江海轻轻睁开眼,看着她丝毫未动的饭菜,问:“今日的菜色,不合你口味?”
青绕摇头。
“那为何不吃?”江海问。
青绕放下筷子,神秘兮兮地凑上前问:“今天在无相山,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是谁?”
江海眉毛微挑,眼神往一旁斜去,快速地回到:“我走镖的隐卫,在我们这一行,很常见。”
“哦。”青绕简短回到,便没了声音。
江海见她乖乖开始吃饭,松了口气,可刚过片刻,青绕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山?你在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无相山凶险,常人进去了只能死,你进去,也一样。”江海说:“让你留在外面,是为了让你活着,我才能找叶沉溪结钱。”
“那你呢?你为什么无碍?”
“我.....自有我的办法。别问了。”江海有些不耐烦,起身就要收拾碗筷,青绕一把按住他伸出来的手,质问到:“你进山,可是因为那阵剑鸣?”
江海的手在青绕的掌心一颤,被她敏锐地捕捉到,青绕松开手,语气冷下来:“果然,无相山里,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江海推开青绕,硬邦邦地警告她:“我带你回八角楼乡,只是因为和叶沉溪的一场交易,你乖乖在这里养伤,别的事,与你无关。”
青绕听他这样说,心里气不打一出来,小嘴张了半天愣是挤不出一个字。转念一想,是啊,自己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不打不相识,况且他还是飞奇门的人,当年飞奇门偷琥珀龙牙,蓝衣侯暗杀花寒姿,都与自己结下过梁子。
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有过节的门派之人如此在意?青绕忍不住锤自己的胸口,“真是不争气......”
“你说什么?”江海听她嘟囔一句,问到。
“我说我多管闲事。”青绕的预期明显带着些赌气意味,侧身过去不看江海。
江海叹了口气,想是自己方才说的话太过分,让她误会了,于是又解释到:“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你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青绕伸手到他眼前,示意不必再说,她不想再听,然后转身走到院子里,兀自练起剑来。
“哎,你怎么又惹她生气了?”一个年轻又张扬的声音自江海头顶传来,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房梁上蹲着一个黑衣人。
江海面色未改,喜怒不详地说:“你不该来这里,会被她发现的。”
“我已经和她交过手了,再说了,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的隐卫吗?”那人说。
见江海不理自己,他干脆坐到房梁上,顺着江海的视线看向屋外那个练剑的身影:“她现在很强,同辈人里,算得上佼佼者。”
江海默然不语,只是点点头:“也好,只有强者不会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