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小花躺在青绕脚下打盹,叶沉溪又要了一壶狮岭龙井,坐在那儿慢慢喝着。
“此次御兽大战,你可知赵追拿出了什么宝贝?”
“听说是几乎绝迹的雀舌鸟,赵追从哪儿搞来的?”
“这谁知道啊,赵家一向对这些飞禽走兽有一套,说不定就是被他们全部抓起来了,才绝迹的呢.......”
“这雀舌鸟,可是能闻声辩位、号令百兽的奇物啊,赵家如何....”
“嘘...你小点声......”
听了这些,也差不多拼凑出了大概。
叶沉溪不动声色地收回注意力,他把还在啃烧鸡的青绕拉到身旁,展开手里的折扇,眼神落在这客栈的大厅里。
“叶兄,何四?”青绕嘴里塞着鸡肉,满嘴油光,说话含糊不清。
叶沉溪见不得有人如此邋遢,嫌弃地将她推开了一点。
“你看这些人,可看出什么门道?”
青绕随着叶沉溪的视线望去,客栈里的七八桌坐得满满当当。
有一桌人背着半人高的竹背篓,穿粗麻布衣裳,不知为何,即使坐下了也不肯放下背篓;有的桌又像临时凑成,互相都不认识,各顾各地吃饭喝酒;还有一桌最为奇怪,桌上什么都没有,四人只是围桌坐着,似乎在等。
等什么?青绕想不到。这些人在她眼里没一个正常的。就连叶沉溪,她也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叶兄,我看不出来,请指教。”青绕说。
叶沉溪料是猜到她这等江湖小白看不出来,还得是他来讲给她听,不免脸上爬上一抹得意,认真指教起来。
“在座的各位,可有看起来年纪大的?”
青绕再次仔细观察,摇了摇头:“没有,感觉都和我们差不多年纪。”
“那就对咯。”叶沉溪轻轻敲桌,小声说:“因为狮岭赵家五年一届的御兽大战,只让三十以下的江湖人士参加,我们赶巧了,今晚住这间客栈的人,想必都是要去御兽大战的人。”
“叶兄,御兽大战是什么?”青绕问。
“赵家百年来以驭兽功法闻名天下,据说门生可号令百兽,不仅能让各种动物听话,还能教它们练习功法,作为自己的武器使用。五十年前,赵家老当家的为了广结天下青年才俊,开了这驭兽大战的名堂,只要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参加,不论出身与门派,皆可参加。若是拔得头筹,就可以得到赵家准备的大礼。”
青绕听得认真,忍不住问到:“什么大礼?”
“每一届都不同,之前有过绝世名剑、奇珍异兽、金银财宝、武功秘籍。”叶沉溪朝方才说话的几人方向看去,更压低了声音:“这次,听说是几近绝迹的神兽——雀舌鸟。”
“鸟,也能做神兽?”青绕自小在灵鹿峡见过不下百种鸟类,大的小的,听话的咬人的,但从无一只能让她另眼相瞧,就连练习驭兽功法,她也从不挑选小鸟。
小鸟的脑壳那么小,能装多少东西?这也能做神兽?
“呵呵,两位,第一次来狮岭?”不知何时,旁边飘来了一位翩翩公子。
真的是飘来了的。因为青绕和叶沉溪都没注意到,这个如鬼魅一般的男子就坐到了他们身旁。
他脸色苍白,眼下却黢黑,佝偻着身子,瘦得整个人都是凹进去的,看着十分寒碜。
这男子约莫二十,也不知患有什么病,说话的声音犹如病重,有气无力。
“二位小友,可知雀舌鸟的神奇之处?”
青绕摇头。
“这雀舌不同于其他飞禽走兽,是天生自带灵性,可号令百兽,而且会自己寻主,一旦它认定了的主人,便任由差遣。你想啊,百兽听雀舌的,雀舌听你的,那不就相当于,你能号令百兽了嘛!咳咳......”
叶沉溪默默展开折扇,挡在此人面前。
“抱歉抱歉,在下身体抱恙。”
叶沉溪冷冷说:“阁下既然身体抱恙,该早些休息才是,就不必在这里陪我们消磨时间了。”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看向叶沉溪,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友说的是,说的是!在下这就上楼休息!”
男子起身欲走,下一刻却又飘着凑到二人面前,瞪大那对死气沉沉的眼睛说:“二位小友,今夜睡觉切记关好门窗,小心走鼠。”
青绕心想,这人还怪好的。
“哦好的,多谢。”青绕冲他道谢。
男子的眼神晦莫难测,仅仅只是看了青绕一眼,她便觉得自己身上汗毛直立,犹如有千百只蚂蚁挠在背上。
待他走远,青绕才松口问叶沉溪:“此人,是何来头,为何让人如此不舒服?”
叶沉溪摇头:“不清楚,但....”
“但?”青绕疑惑地看向话只说了一半的叶沉溪。
叶沉溪叹口气,认命般地耷拉下肩膀说:“不好惹。”
二人听了这男子的话后,心里愈发不舒服,便带着小花上楼安顿,想着早点休息,第二日好早点出发,只有进了狮岭城这心里才踏实。
而二人刚上楼,客栈大门便被大力推开,一位身穿金边红窄袖袍的少年站在门口,头毛炸起,他犀利的眼神四下望去,像极了一头小狮子。
下一秒,只见他双手叉腰,仰头大喊:“小二!来完牛肉面!大份的!饿死老子了!”
他丝毫不在意这满堂顾客的眼神,大步跨到刚空出来的桌子旁坐下。
店小二终于像个陀螺一样转到了他面前,他一看这人的穿着,铁定是哪家有钱的世家子弟,就像方才坐在这里的那位一样,有例在前,他语气变得殷勤:“客官,您住店还是打尖啊?”
少年声音浑圆,大声回答到:“我是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