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殷素素就是前者，她轻轻地抚摸着张无忌的后背，道：“好孩子，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说着，她又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当日便该听你的，留在冰火岛也就罢了。偏要自讨苦吃，返回中原，平白让我女吃了这样多的苦头。”

张无忌闻言，愣了一下，抱住了殷素素，把头埋在她的肩头，希望通过肢体的接触，让殷素素感觉好一些。

“好孩子。”殷素素突然吃吃地笑了，“好孩子，你可知道这半年来妈妈都做了什么事？”

这样一抱，似乎打开了什么阀门，殷素素轻轻地抚摸着张无忌的背部，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幽幽道：“那灭绝老尼，死啦！还死了许许多多的人……少林僧……华山派……”

张无忌闻言，打了个寒战。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呀妈妈……我是说，灭绝师太，难道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也是不巧……灭绝，我没想到她也对屠龙刀感兴趣。“殷素素之所以先抛出灭绝的名字，大概也是因为灭绝的名气最大，若是谈论别人，张无忌一个小虾米，或许根本不知道那是谁，那未免有些扫兴。

果不其然，见了张无忌惊讶的模样，殷素素笑意更深，继续道：“你不见那会儿，可把我急坏了。因为我既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你带走，也不知道你的情况。那个时候我可想不到，我女有这样的奇遇。”然后，殷素素挑了挑眉毛，显然有些得意，“我想了个办法……想了个办法，把对屠龙刀有兴趣的人都引了出来。”说到这儿，殷素素微微摇了摇头，“不过在这之前，我可没想到，那灭绝老尼怎么会亲自前来。虽然她乔装打扮了，还带着她的一个女弟子……不过我怎么会认不出她呢，呵呵。”

张无忌固然震惊于灭绝之死——毕竟在原书当中，灭绝可还有好久可活呢。但是她更要去关心灭绝带在身边的女弟子是谁。张无忌当然知道，灭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要追求屠龙刀，但是……能够被灭绝这样信任，这样带在身边的弟子，是不是只有纪晓芙？但是殷素素说话时有些疯狂的神态，让张无忌无法去打断她。

“我以天鹰教的名义广撒邀请……毕竟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做出什么事儿来都不奇怪，不是吗？我说，我的孩子被人绑走了，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狮王的下落，换回我的孩子。只要有意，谁都可以登上那艘船，对。我组织了一个船队，扬帆出海，前往冰火岛，不管是狮王，还是屠龙刀，都在冰火岛上。当然……能不能找到，这就全靠自己了，我只负责把他们带到冰火岛去。”

殷素素的语气悠悠，但是听得张无忌直皱眉头，她有些不安，问：“妈妈……爸爸他怎么会……”

殷素素好像没有听见张无忌在问什么，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好像在描述一件再愉快不过的事情：“但是……他们应当知道，这些人应当知道……呵呵。”而且在说话的时候，殷素素总是忍不住要笑一下，就好像一串银铃被风吹拂过，留下清脆愉快的声音——只是张无忌不知怎么，听见这样的笑声，总会有些害怕，明明殷素素是笑得那样愉快……

殷素素还在继续说：“出海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伟人，在海上风暴面前，都会显得十分渺小……然后……发生了一场海难，其实有没有都无关紧要。毕竟那艘大船的船底是被我们凿穿的，淡水也被全部倒掉了，即便没有任何风浪，那些人也会死在海上。”

殷素素又笑了，她紧紧地抱着张无忌，好像濒临溺死之人抱紧最后一根浮木：“呵呵，我其实不想要那一场暴风雨，我想要看他们在船上……自相残杀，这是他们应得的，不是吗？当然，现在江湖上都以为，我也已经死在船上了。也好，还武当山一个干净。”

讲完了，殷素素愣了一下，笑着道：“哎呀……所以咱们没法一块回武当山了，毕竟你爸爸……以为我已经死了。本想瞒着你的，是妈妈不好，原谅妈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