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慧,钱妈妈的丈夫早年因为与人斗殴,丧了命。柳姨娘便让钱妈妈带着女儿一起入了府。这么些年,在厨房也是拿了不少好处。”张妈妈说完不忘又补充了一句,“这二人是柳姨娘的心腹,向来听命柳姨娘的。”
“哼,好一个柳姨娘,真当我这胡家主母好欺负不成。”
胡维急忙挽住王氏的胳膊,“母亲,别生气了。这些人,我自有办法对付,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布坊的事。但我不便露头,只能藏于偏厅,前面的事情还需要母亲和张妈妈帮着了。”
王氏拍拍胡维的手,“就算没有布坊,拼了命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在伤到维儿半分了。”
终于到了自家的布坊,胡维的目光就被柜台上的几匹布料吸引。倒不是这布料多名贵,而是明明和别人家的一样,价格还便宜不少,而店里没有一个客人。这些布料都是中等布料,原本价格也不便宜,平民百姓根本就舍不得买。时间一长,布匹的成色样式都会被淘汰。王氏的布坊如今就是这样,现在要做的便是及时止损。
胡维摇摇头,不免有些叹息。前世,她也做过销售,就这样的东西,价格降到这个地步,应该人人疯抢了。可惜啊,她这母亲丝毫不动任何营销手段,加上胡哲远的谋算,也难怪王家的家业全都赔进去了。
“张妈妈,劳烦您挂上买一匹布料,送一条帕子的招牌。这帕子我看店铺多的很,价格也不高,但因为款式陈旧,年轻的小姐几乎没有人会买。寻常人家,上了年纪的也用不上。可一旦是赠送的,那自然会有人感兴趣。另外再送一张盖了布坊印章的奖券,每满五十人就可以抽一次奖券,抽中的人免费再送一匹已经购买的同等布料。”
张妈妈有些不解,“本来这布就是亏本的买卖了,还要送帕子,送布匹,岂不是更亏了?”
“张妈妈,同等布匹,其他布坊的价格与我们的价格相差多少?”
“相差二十文。可即便我们的便宜,但买的人依旧不多。”
胡维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同样的布,别人的贵,买的人又多,那么大家都会觉得贵一些的肯定更好一些。便宜的定没有贵的好。加上别家的布坊铺面多,我们只有一间铺面,在信任度上,也比不上。买得起中等布匹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二十文钱,相反,他们会觉得多这二十文就是买了一份安心。所以,张妈妈,咱们的布匹价格只需要比别人低一文就行。”
王氏忍不住插了一句,“维儿,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再随便找个用过的汗巾,就说是献王殿下的,用来吸引那些贵女们,想必她们会很乐意购买的。”
张妈妈一楞,“我们哪有献王的汗巾?”
“张妈妈,最近献王要大婚,可是京都最大的事情。但凡和献王沾点儿边的,都会非常火爆。谁还能说你的汗巾就一定不是献王用过的呢!记住,只此一条,价高者得。”
张妈妈眼睛一转,笑着道,“少爷说的是。”
王氏自然也是高兴,没想到胡维恢复正常后,这脑子竟也这般好使。
张妈妈急急忙忙吩咐店中的伙计按着胡维的方法,弄了个抽奖的箱子,又将布匹的价格调了上去。
刚开始,买的人并不多。可一旦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就会带动更多的人。短短半天光景,店中的布匹就被一抢而空。
张妈妈将账目拿给了王氏,一脸的不可思议,“夫人,咱们今日进账竟有三十两。这往日就算是一月也难有这样的收入”
王氏也是不敢置信,面上难掩喜色,“维儿,你这法子,确实是好!咱们库里的那些布若是全卖了,至少能赚三百两。此番正值冬季,倒是可以再进一些好点儿的布匹。”
胡维端起茶,饮了一小口,茶香四溢,唇齿留香。“母亲,这京都的布坊多不甚数,想要在这些布坊脱颖而出,怕是很难。所以,库里的布匹清完之后,便关门。如今正值冬季,能吃上一口热乎饭,是百姓们最喜欢的。民以食为天,布人们不会天天买,可饭总归是要天天吃的。”
王氏不禁皱眉,“可这京都最好的厨子都在翠云楼,咱们就算将布坊改成酒楼,口味不佳,也很难留住食客。”
“母亲大可放心,我已经想到法子了。这些日子的银钱,正好够我们改装门面了。你们就坐等着收钱吧!”
王氏虽依旧不能全信,可还是点了点头。
傍晚,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回了胡府。路上,早先路过的茶摊已经收摊,白日茶摊的说书人正站在后巷,接过对面人的一袋银钱。笑呵呵的弯腰行礼,“劳烦回复献王,献王交代的,小的定会尽快传遍街头巷尾。”
胡维看着那说书人,放下车帘。原以为还真是什么浪漫爱情,不过是利用舆论制造压力逼婚的。不免皱眉,对传言也多了几分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