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说什么？宽慰你你已经足够敬业了，目前的场面你也不想，而且你也没有耽误剧组正常的拍戏进度，游戏的工作是你进组前就接了的，你希望我说这个？你敬业与否，你的合作对象，你身边的工作人员，甚至是你自己，都比我更有发言权，你问我一个对拍戏一无所知的人，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敬业又怎样，不敬业又怎样？我的一句评价会改变你的行为吗？我现在说你不敬业，你明天就跟游戏公司解除合同，然后专心去拍戏？”

秦弈哑然，徒弟一针见血戳破了他的虚伪，是啊，她的评价不会改变他的任何行为，他拿了两方的钱，当然就要打两份工，他明知自己有剧组的工作安排，却还是接下了游戏公司的合作，现在只是几句非议而已，他就在这唉声叹气的，真是……既要又要。

既要名声，又要利益。

人呐，欲壑难填的生物。

“不过……”

明钺这句大喘气的转折，把秦弈的心吊得七上八下，“什么？”

“人心从来都不是绝对公正的，如果我们不认识，我自然会说关我屁事，你爱敬业不敬业。但是我们认识，姑且算得上是熟人了，那我的答案自然不是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那你的答案是？”秦弈没有发现自己盯着屏幕的眼神充满了期待，期待着这个人的言语能够抚慰他内心的郁闷，期待她能够把自己从思想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管是游戏的工作还是剧组的工作，你都做得很好，你不喜欢游戏，可你还是很敬业地每晚陪着一个陌生人玩游戏，而且还努力地去缓解彼此之间的尴尬，也正因为你足够敬业在剧组表现出色，所以剧组的人只是发两句牢骚，而没有直接批评甚至是把你开除出组，两份工作都做得有声有色，怎么不算敬业呢？”

秦弈此时按耐不住嘴角的上扬，可是明钺还没有停下她的表扬。

“有工作有存款，身体健康精神正常，师父，你已经很出色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是什么？”

“再开心一点就好了。”

女孩的声音细腻柔软，像是春日的雨，雨珠滴滴答答落在满是尘埃的心上，那些晦涩的灰尘被雨珠全部涤尽。

秦弈眼眶微涩，仓促开口，“我……我哪有不开心。”

“这句话就挺不开心的。”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游戏中的任务时间爬到满值，他才开口，“成年人，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

“那你今天开心吗？”明钺合上平板，伸了个懒腰，准备关电脑睡觉，睡前漫不经心地问了他一句。

她没在意问题的答案，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秦弈却思考了很久，等他想要回答时，才发现身边青绿色的身影已经躺在了草地上睡去，背后操控角色的女孩已经下线了。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指尖眷念地掠过屏幕上的身影。

今天……很开心，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开心。

明钺不知道对面人如此复杂的心思，她只是按部就班地继续着任务，任务还没做完，期末考先行来到。明钺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宁敏她们，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忙着准备临时抱佛脚，备战期末考。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期末月，图书馆也迎来了它的高峰期，明钺抱着十本书艰难地从图书馆里挤出来，挤到一半，手上一轻，顾轻风忽然出现，把书接了过去，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啊嚏！”

今年的鹿城似乎格外冷，才出图书馆被冷风一激，明钺不由打了几个喷嚏，顾轻风把自己的围巾给她裹上，

“不是说了出门要带围巾吗？”

明钺揉了揉鼻子，声音闷闷的，“围巾会挡着新鲜空气。”

相处越久，某人似乎越任性。

顾轻风拿她没办法，干脆把人直接拉进了怀里，撑开宽大的黑伞，拥着某个不太听话的人往停车场走去，鹿城最近接连不断的雨，又伴随西伯利亚来的冷风，自行车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天气了，借着天气他开始能够每天接送明钺。

回到温暖的车上，一瞬间，寒冷压过了明钺对汽油味的生理性反应，但也只是短短一分钟，一分钟后，体温回复正常，晕车反应又开始主宰身体，车窗下滑，新鲜的冷空气进入车厢，明钺才好受了一点。

即使裹上毯子和围巾，明钺依旧打了几个喷嚏，顾轻风实在心疼，她这么怕冷，也不知道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他伸手去摸明钺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他的手掌暖烘烘的，明钺忍不住扬起脑袋，在他手掌上蹭了两下，顾轻风配合她的动作，手掌一动不动，直到她把整张脸蹭得稍有热意，才松开手搭在方向盘上。

“你这么怕冷，假期我们去热带度假，怎么样？”

度假？明钺有些茫然，跟旅游一样吗？她不太了解，但是她没有拒绝顾轻风的提议，假期她也没有别的事要做，学习和游戏带着电脑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