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这鬼样子吓到其他人,岚净瑶赶紧躲到大树后换下寿衣,到小溪边洗掉了身上装神弄鬼的妆容。
她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墓地里有时会冒鬼火,还不具备科学知识的古代人,迷信的都以为是鬼神显灵了。
她买了好些生火用的打火石,碾成了粉末状,洒在墓地前。本身墓地周围含磷量就高,燃点低,摩擦作用便制造出了鬼火,真把张壮给吓着了,以为她是他娘的魂灵。
没过多久,上山祭祖的人发现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张壮,连忙跑来查看。随后也发现了刻在他爹娘碑前的罪状,于是慌忙跑下山去报官。
张壮还没来得及回家再看一眼他刚出生的孩子,再醒来时已经在大牢里。
很快张壮手刃亲人,栽赃嫁祸他人的事情不胫而走,左邻右舍都恨地牙痒痒,为林有娣打抱不平。
几日后,衙门重审了这起案件。
师爷手捧簿子,大声念着他自己在墓碑前写下的罪状。
县太爷吹胡子瞪眼指着他问,“张壮,你杀害双亲,栽赃嫁祸林有娣,你可认罪?”
跪在堂下的张壮羞愧难当,连头都不敢抬,时至今日,他依然相信那是她娘的鬼神显灵了让他写下的罪状。
时刻担心着她娘真的变成孤魂野鬼后跟着他们,要了他孩子的命。
为了让他爹娘得到安息,饶过自己的孩子,他坚定地回答道:“是我干的。”
众人哗然,张壮遭到千夫所指,衙门之外不时有人朝着他身上丢烂鸡蛋和菜叶子。
县太爷手里敲着惊堂木让他们肃静,小卒连忙出来维持秩序。
待现场终于恢复平静,县太爷又继续铿锵有力地传唤另一个犯人李溪上来。
张壮看到跪在一旁的李溪,开始慌了,“大人,这事皆由我一人所为,不干她的事。”
李溪红肿着双眼,跪在一旁哭哭啼啼地一言不发。
“李氏,教唆张壮杀害双亲,你可认罪?”县太爷问道。
“我没有。”李溪摇摇头,随后抬起头看着县太爷,娇滴滴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教唆过他去杀人。”
“罪状上可都写的清清楚楚,你嫁入张家的条件,便是等二老死了才愿意嫁,你还不认认罪”县太爷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只是这么说,我没让他去杀人。”李溪说道。
见他不认罪,县太爷又转而审问张壮,李溪有没有教唆他杀害双亲?
见李溪转头可怜的看着自己,想到家里的孩子不能同时没了爹娘,张壮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她没有教唆我杀人。”
张壮坚定地说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去。
最后,县太爷给张壮判了死罪,李溪判了包庇罪入狱三年,并且立即释放蒙冤的林有娣。
小卒得令后,立即上前押着他们,门外的囚车还在等着他们二人,要将他们带到牢里去。
这时,一名瘦高年轻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婴孩,走到李溪的身旁。现场眼尖的人都认出了,那是王员外家的儿子王云。
孩子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哇哇大哭出声。王云腾出一只手来,恋恋不舍地轻抚着李溪的脸庞,帮她擦拭掉泪痕,“我和孩子等你出来。”
李溪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用脸磨蹭了几回,迟迟不愿离开,眼神暧昧地望向他。
一旁的张壮看到他们两人如此亲昵,好似小两口,不明所以地气得怒吼出声质问道,“你是谁?我的孩子怎么在你手里?你们是什么关系?”
王云望向他,眼里皆是惋惜,“居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真相,这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拒绝过你的,是你硬要娶我。”李溪在一旁应和道,证明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此言一出,周围民众下巴都要惊掉到了地上,手里举着鸡蛋和菜叶子停在半空。没有人出声,双眼来回地看着这三个人,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壮此时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后知后觉自己被人愚弄了,悔恨不已地朝着他们大吼,“你们这对狗男女,你这个贱女人,你居然敢玩弄我,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杀了你。”
两边的衙门小卒死命地拽住他,把他往囚车上面拉。可张壮到底是个屠户,力气惊人,仇恨的力量让他挣脱了小卒的禁锢。
他势如猛虎,用尽全力朝着那对男女冲过去,毫不犹豫地抬脚踹中了王云,躲闪不及的王云抱着孩子摔出了几米远。
他转而瞪向李溪,眼里满是怒火,周身萦绕着杀意。如不是双手被缚在身后,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最后,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脚下发力,用头朝着李溪的脑袋猛地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