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这才将目光转向前头的两人,只见两人手中一人拿着一个小木箱。
小木箱的重量怕还没他们平日负重的沙袋重,但他们哪敢吐槽,只能心中暗暗翻着白眼。
为首的宋柏元见其余几人还没有动作,便立刻走上前对着二位主子行礼:
“主子莫怪,我这几位兄弟都是一根筋的,说一句才做一句。”
“殿下和夫人金贵之躯,怎可搬这等重物,快将行李交给属下吧。”
听到宋柏元解围,众人才反应过来立刻行礼。季竹心这才注意到已经走到她们跟前的男人。
男人面容俊朗,身着黑衣,一头墨发只用一根鸡翅木簪高高束起,丹凤眼中泄露出几分寒芒。可最令她感到震惊的是男人的脸,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裴寄舟当日所言。
‘宋柏元在你入葬那天,在你墓前手刃了付深后,便自杀了。’
眼前的男人与他几乎长的一模一样,连带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是一样的。可不一样的却是他的目光,冷峻而陌生的目光。
会是他吗?难道他也穿来了?可为什么看上去完全不认识她呢?
“你……叫什么名字?”
宋柏元刚刚就注意到夫人一直在盯着他看,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自认为刚刚那句话并无错处,应该不至于会引起主子的不满,可季竹心还是盯了他许久。
“禀主子,属下宋柏元。”
听见主子询问,宋柏元立刻回答。
“宋柏元?”季竹心没想到这么凑巧,长相一样就算了,她还能告诉自己这是巧合,可眼前人名字都和他一样,这可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难道是失忆了?
季竹心暗暗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柏元便是嬉皮笑脸地求她收留,可现在这张脸上,却只有恪守规则的死板和冷漠。
失忆总不会连性格都变了吧?
罢了……
季竹心也不想细究,不管是失忆还是本就不是一个人,这都和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殉情是那个宋柏元的选择,但这不代表她也需要为他牵肠挂肚。
“好名字。”季竹心敷衍地夸了一句,随后抬步踩上小凳进了车厢,徒留宋柏元忐忑许久。
“走啊!”季竹心掀开车窗,佯装不耐。
见季竹心没有追责的意思,宋柏元才舒了口气,招呼兄弟们出发。马车缓缓驶离,他和兄弟们牵着马走在后头。
宫中不能纵马,所以出宫的路他们走的并不快。
顾询墨的宫殿离皇帝的主殿遥远,但是出宫却是最快的。
出宫后,众人坐上了马,向着十皇子府驶去。顾询墨心里装着事,骑马的时候也开始心不在焉。
今日一见,他竟完全摸不清主子的脾性,十皇子沉默不语的形象倒是与他听说过的谣言重合了。可皇子侧妃也是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他倒是有些担忧起日后的生活。
他们这行人原先是禁卫军的一员,武举五年一次,禁卫军多由当年武举进士们担任,五年一轮换。
他15岁中武举,成了禁卫军中的一员,可武功再高,没有权势也无用。
一批进士百余人,他的名次又不是三甲前列。于是在禁卫军中待了五年后,他便被派出来做起了皇子府的侍卫。
知道他们是被派给十皇子的时候,几个兄弟都怨声载道,说十皇子阴鸷狠厉,必不是个好想与的,况且十皇子又无母家支持,今后怕是要一辈子做个小侍卫了。
他对此并其实无太大怨念,他无父无母,自己有的吃有的穿他就满意了。可主子的性子琢磨不透,这也令他有些忧愁。
季竹心坐在车里,时不时便透过窗去看看身旁的男人。
她就是个犟种,她承认。
裴寄舟曾经因为她的犟种事迹不知道念叨过几次,但她就是改不掉。
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要去深究这人到底是不是宋柏元,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开始联想。
她甚至在脑中将两人相遇的时间线捋了一遍。
结果还没捋清楚,便察觉到顾询墨扯着她的袖子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季竹心转过头来,却见顾询墨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面色有些凝重。季竹心摸不着头脑,但手比脑子快,她迅速地将门窗关上。
“啪!”
宋柏元在车外想着事情,倒也没注意到季竹心的视线。突如其来的关窗声却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看向紧闭的车窗,满心疑惑。
“怎么……”了?
季竹心话还没说完,便见顾询墨捂着肚子倒在了她怀中。
“疼……”顾询墨有气无力,季竹心瞬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