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二人就这么窝在皇子府里养伤。顾怀瑾送了很多补药过来,连每日的膳食都是精心搭配好的药膳,许长安人又年轻,虽然伤得重,但是恢复得也快。
顾怀瑾就更是不用说,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打板子的伤跟许长安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比许长安都恢复的快。
因为被禁足,顾怀瑾养伤也就养得不紧不慢起来,每日里闲的发慌,能下地之后一日三餐都跟着许长安吃,两人的独处时间一下子翻了几番,就差同床共枕了。
许长安不清楚,但是顾怀瑾知道,已经来了好几批人要来带走许长安了,只是被他挡过去了而已。
“怎么吃这么点就饱了?再喝点汤。”见她吃饭吃得不多,顾怀瑾还以为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她胃口,于是一边给她成了一碗汤一边盘算着中午给她备什么菜能让她多吃点。
将汤放到许长安面前,毕裎刚好进来,与他对视一眼,明白过来毕裎是有什么事要说,于是起身对许长安微微一笑:“你慢慢吃,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他转过身离去时脸上轻松明快的表情消失殆尽,转变成难以言喻的凝重。
不曾想他路过许长安身边时,被她拉住了手腕。
“怎么了”顾怀瑾状似轻松地问她。
许长安见他这副样子,心下叹气,无奈地笑:“让他们进来吧,总这么藏着也不是办法。”
随即她看向毕裎,平静淡然地让他放人进来。
毕裎为难地看着顾怀瑾,却见男人回过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抓着他的手,神色担忧:“瞎说什么,安心用饭,我去去就回。”
但她拉着他不放手,但是神情却比顾怀瑾轻松很多:“顾怀瑾,别担心,我不会死的,我还要报仇呢。”她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看向他时突然笑得释然:
“总要走到这一步的,这些日子多谢殿下的照顾,那人参燕窝果然是上品,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仔细想来,殿下救过我许多回,这恩情没齿难忘。只是将来短期内,只怕是没有机会报答了。等我再回京城,定当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说完就用力掰开他的手,坚定地往外走。
门外站着许多御林军,为首的将领正一筹莫展之际,见到许长安出来,松了一口气。
“许大人,下官奉陛下诏令,前来请许大人到宣政殿一趟,如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许长安恭敬地回礼:“有劳大人久等,请。”
“慢着!”
顾怀瑾追了出来,三两步半跑到许长安身边。那统领以为他又要出声制止,急忙皱着眉挡在二人之间:“三殿下,陛下与诸位大人已经等了许久了,这次真不能再耽搁了......”
“我知道。”顾怀瑾只看了一眼大统领,随即看向许长安,眼神不似方才那般凝重,反而冷静了下来:“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绕过站在他们、看着他们一脸不可置信的大统领,上前拉起许长安的手,“我吧,我跟你一起。”
许长安微微皱着眉看着他,本来想说不用,但是顾怀瑾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开口前,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执着。
她只能无奈叹气,带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宣政殿时,里边正在上早朝。事情议得差不多了,他们被传唤进去。这是自豫王府出事以来,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当日她重伤被顾怀瑾抱到了皇子府,前期她重伤昏迷,许多事情都难以交代,再加上皇帝也有意饶她性命,就一直等着她伤好些了再说;
等到她醒过来了,顾怀瑾又将府宅守得水泄不通,好几次人来找都以她伤还没好为由挡回去了。
这是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上早朝。周围人的目光,或好奇,或嫌恶,或幸灾乐祸,或恨铁不成钢,于许长安来说却状若无物,因为她从踏进宣政殿那一刹那,就感受到了一道怨毒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朝她袭来。
她抬起眼对过去,看到了失了一只手掌,面容憔悴又扭曲的顾宸珏。
她好不怯懦,冷冷地看回去,甚至更是挑衅又轻蔑地看着他的断掌,脸上浮现一丝不屑的笑意。这一幕让顾宸珏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她面前冲。
他只是有了这么一点动作,顾怀瑾就两个大步走到许长安的身边,又一个大步超过她,站在她前面半步远的地方,用身体挡住了顾宸珏的视线。
皇帝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眉心狠狠跳了一跳:关了禁闭还敢跑出来丢人现眼!哼!
索性不再看他,沉声质问站在他身后清冷淡然的人:“许长安,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