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就这么守着她,在她睁开眼睛时抱着她,求她可怜可怜自己,不要这么残忍地就这么抛下他离开。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许长安醒来时,正是青荷和锦竹来给许长安擦身的时候,那会儿他也去洗漱了,错过了她醒来的第一时刻。
他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就着急地往卧房走,进去时就看到青荷和锦竹跪在榻边,哭得泣不成声。
见此场景他的心一瞬间沉到地底,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里蔓延至全身,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
他不敢再往前走。
直到锦竹回身发现他的身影,激动地告诉他:“殿下,公子醒了!”
青荷闻言回身,看到了站在门口面容死寂的顾怀瑾。她的转身也让顾怀瑾看清了躺在床上的许长安。
只见躺在床上的人微微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看到她苍白的脸上眉毛紧紧皱起,看到她还有些迷茫飘渺的眼神,那一瞬间,顾怀瑾的眼底酸涩不已,泪水瞬间爬上眼眶。如果不是他极力克制,只怕已经当着她们主仆三人落下泪来。
青荷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确认了许长安暂时没什么危险后,慢慢站起身拉着锦竹出去:“公子醒了,劳烦殿下再照看一会儿,我去熬点米糊过来给公子用。”
顾怀瑾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压着声音应她:“好。”而后有些迟疑又有些局促地走到了床边。
只见他轻轻坐在床边,颤抖着手握住她的,抬眼看向她,紧盯着她睁开的眼睛认真地望了很久,而后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声音干涩又沙哑:“长安?”
许长安看着他,听到他的声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长久不曾说话的嗓子干涩地仿佛年久失修的老旧器械,但依旧艰难地回应他:“嗯。”
几乎是她出声的一瞬间,顾怀瑾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但是脸上却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的笑。他的手抖的厉害,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慢慢低下上半身,将许长安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颤着声音自言自语道:“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求你,算我求你,可怜可怜我,不要再这样了......”
“许长安,我求你,真的不要再这样了!我会疯的......不,我会死的!真的求你了......”
他的声音哽咽地厉害,不一会儿,许长安就感觉自己的手背已经湿透了。她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想也知道他现在哭得有多狼狈。
她想回应他,叫他别哭了,但是她身上很疼,也没有力气,嗓子也敢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红着眼睛,稍稍用力握了握已经手背已经被浸湿的手,让男人知道自己听到了他的话。
得到回应的男人双手颤抖得更厉害,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甚至让她觉着有些疼。
她想说话,但是用尽力气也能牵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没想到一声咳嗽都让面前的男人如临大敌,急忙抬起头,顾不得脸上的狼狈,只着急地哽咽着声音问她:“你怎么了?哪儿难受?”
问完立即微微掀开被子看她的伤,一边看一边喊青荷。
许长安艰难地出了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