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现在越是这样的情况越是不能自乱阵脚,他手里的东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更没有反击的余地了。
顾宸珏昂首挺胸,昂首阔步地从众人面前走过。只是走到许长安面前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用两人可闻的声音咬牙道:“许大人真是春风得意,只是你饱读诗书,难道不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许长安望着地面轻笑:“这个道理,我懂不懂不好说,王爷似乎不太懂啊。”说完,就这么斜斜地看着他,只是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只剩下满眼的冰冷。
顾宸珏眼底藏着狠意,听到她的话,不在言语,径直走了出去。
许长安依旧站在原地,心里忍不住冷笑。
过犹不及?这就过犹不及了?
当年汴州的事,最好是跟他没关系,否则......
“发什么呆?走了!”最主要的人物离开,剩下的没什么事,就三三两两地散了。顾怀瑾见许长安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走到她面前,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将人的思绪唤回来。
许长安回过神来,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额头,有些不悦地说他:“殿下干什么呢?被人瞧见不好......”
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一样,有些懊恼地别开脸,往内室走去。
顾怀瑾笑着追上来:“刚刚他站你旁边嘀嘀咕咕什么呢?该不会是威胁你什么的吧?”
“嗯,威胁我说过犹不及。”许长安没什么情绪地回答他。
几步的路,走进内室就看见云香扶着失魂落魄地呼衍慧坐在椅子上。云香见他们进来,张了张口,又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而叹了口气,神色可怜地看着呼衍慧。
许长安知道,他们在大堂中的对话,她们应该都听到了。
“慧妃娘娘,刚才的话您也听到了,以后旁人问起,你只说与他的关系是救命恩人便是,其他的,就别说了。”
否则,又是私通又是谋害皇上,罪加一等,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她的命。为了报救命之恩被救命恩人撺掇,一时糊涂才对皇上下了手,虽说牵强,但是有顾怀瑾在其中操作,至少她的命是能保下来了。
也不知她听没听清,许长安不想再管,只朝云香点点头就跟着顾怀瑾去了光明殿。
皇帝休息了一晚,精神好了不少。顾怀瑾他们过去时,宫女们正伺候他用早膳,皇后也在一旁服侍。
见二人进来,皇帝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他们在内。
“怎么样?查出来是谁动的手了吗?”皇帝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
顾怀瑾将今早的情况以及最近他们的发现跟皇帝都说清楚了,最后谨慎地下定论:“虽然还没有能一锤定音的证据,但是他有巨大的嫌疑。”
皇帝沉默着听完,缓缓点了点头,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就听见他吃力地说:“听长安的意思,这是打算深究粮库亏空跟豫王的关联?”
许长安对这话感到惊讶和不解:为什么不能追究呢?且不说盗空粮库这有多恶劣,这次又对皇帝下手了,更重要的是,十年前的汴州案,可能也和这事有关。如此种种,为何不能追究呢?
“回陛下,我们如今掌握了这么多有利的证据,如若此次不追究,那就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侦破这个案子,给天下百姓一个公道了。”
许长安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但是这事,她是一定要往下查的!
“幕后主使刑兆津已经死了不是吗?下毒的人也是玉漱宫的......”皇帝不与置评,只是自顾自地这样说。
此话一出,顾怀瑾和许长安都忍不住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了却不愿意深查了。
皇帝将他们的困惑看在眼里,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的身子不中用了,没多少日子了,实在没有精力追查这件事啊,你们不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