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鬼更在意的是,姜清芸明明在前一封信中写过,释江秃驴曾在白天阻止她调查山楂林!若释江同样是吸血鬼,为什么他可以在白日下行走不受伤害?!
白毛鬼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曾是他师父,如今却成了他仇人的家伙。
记忆中,那家伙也对阳光无所畏惧,无论自己如何追问,都讳莫如深。
没想到……师父竟然把所谓的不传之秘交给了这个释江?
无论与他来往的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同类,他永远都是不被选择的那个,是被舍弃,被背叛的那个!
白毛鬼攥紧拳头,尖锐指甲嵌入手心都没有察觉。
好,好得很。
师父既然选择了释江,那他就从释江口中把他想要的答案逼出来就好了。
用最强硬的手段告诉那些放弃他的人,他们的选择是错误的!
白毛鬼脸上扬起嗜血又妖异的笑容,将他原本就苍白的脸庞点缀得更加冰凉冷漠。
一页页翻动姜清芸的来信,白毛鬼试图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信纸末尾附带了一张丑陋无比的画像。画中人眉毛眼睛都要挤成一团,但特征却非常明显:是个秃子。
他平日里看的都是古籍中名家画师创作的画作,如今看到这种三岁小孩的涂鸦,怔愣片刻,才有些好笑地扬起纸,问夜枭:“这是释江?”
夜枭啃小肉干啃得带劲儿,听到主人询问,忙抬头扫了一眼,随即跺跺jio,示意没错。
主人怎么回事?那么大一个秃顶竟然没有发现?
夜枭心中有一万个问号,却不敢表现出来。
“姜清芸的画……还真是丑。”白毛鬼摇摇头,抬手就要烧掉姜清芸的大作。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参照画作,提防释江。可这种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个男人的画作,能起到个鬼的作用?
“壮士……我家乃是中人家族,小女自小与我走南闯北,只学了认字制香,绘画水平确实不佳,还希望壮士不要见怪。”
地宫角落中沉默许久的姜润突然小声开口。
姜润的声音虽小,却着实把夜枭吓了一跳,它连小肉干都忘记啄,用一种看傻叉的眼神看向姜润。
壮士,你喊谁呢?
夜枭听过菜市场里的杀猪汉被喊壮士,也听过扛大刀的刽子手被喊壮士,但这里……哪有壮士?
它一扭头,就看到了嘴角抽搐了两下的自家主人。
呃……
夜枭悄摸摸叼起小肉干,跑到了不会遭受波及的角落。
糟老头子死就死吧,血别溅我身上。
刚准备明哲保身,又觉得不太对:糟老头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芸芸小可爱是他的闺女?
麻烦了,一会儿主人要杀他时,自己拦不拦呢?
“呵,忘了这里还有个对姜清芸更加了解的人在了。”白毛鬼的声音里满是危险,抓着信纸迈步到姜润面前。
夜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总感觉下一秒,姜润的脑袋就要飞出去了。
可幸好,白毛鬼对他的杀意还没浓烈到让他失去理智,他只是蹲下//身,念出信纸上某些句子:“你也听见了,姜清芸受大王大妃委托,要调制出有山楂味道的新香料。她让我问问你方法。”
“正好,我也需要这玩意儿,自然会助她一臂之力,早日完工。你要是有什么法子,或想委托我给她送什么制香材料书籍,就赶紧想,我给你一天时间!”
姜润在牢里受了不少拷打折磨,却都是身体上的伤痛,并未伤及他的精神和思维。在地宫中,虽然生存环境没有太大改善,但至少吃喝不愁,还有御医专门为他诊治,等到次日黄昏,他几乎已经完全清醒。
人无法起身,也不能视物,却能趴在地上提笔写字了。
白毛鬼像是监工,站在他身侧冷眼看着他摸索着写下几种材料。
姜润顿了顿,有些愧疚地说道:“壮士,不是老夫不愿意提供香方,实在是制香之道需要不断实验,不断测试才能最终制成,没有切实的实验数据,老夫也不能肯定哪些香料和山楂混合不会发生冲突。”
他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询问:“能否请壮士去书馆买一些制香类古籍转交给小女?或许小女能从中受到启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边挂起一阵风,再抬头,已经不见了壮士的身影。空旷的地宫中只剩下吧嗒吧嗒啃食物的声音。
姜润有些紧张,却也不敢多问,安静坐在病榻上等壮士归来。
不过几息功夫,入口方向就传来动静,期初姜润还以为壮士是忘记带银子或是什么,但没想到,下一刻,数不清的,泛着墨香的书籍就被抖落在自己面前!
姜润:“?”
壮士怎么跑得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