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夏春语与林跃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天亮以后，林跃在饭桌上告诉几人让她们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离开这里。

吃过饭以后，刘星妍找到在房檐下站着默默观察林跃动向的江陌，问她何所思在哪儿。

“不知道。”江陌收回放在林跃身上的视线，对她摇摇头，隔了一会儿后又问她：“你找她干什么？”

刘星妍笑道：“我找她肯定是有事啊，前天她夸下海口要给我一个答案，昨天却又一整天都找不到她，今天还没出现，就算是不想回答我也该露头吃个饭吧？”

江陌问她：“什么答案？”

“这个说起来就麻烦了，而且也没什么意思，你就跟我说你这两天有没有看见她就行了。”

江陌点点头，老实回答：“昨天，昨天我看到她跟着林跃上了车，之后就没见过。”

“好吧。”刘星妍无奈地耸耸肩，然后走了。

她倒是平静地离开了，却给江陌的心上留下了不小的波澜。

毕竟她昨天为了等林跃安全回来一直守到了半夜，她亲眼看到林跃和夏春语并肩回来，但也敏感地注意到他们身边没有何所思的身影。

还有那个答案，什么答案？有问题才会有答案，那刘星妍和何所思之间能有什么问题？

而且她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成了这样？似乎比对她还要和谐，是她在这段时间里漏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什么都没发现吗？

不过也确实，最近的她脑子有些不清醒，精神也很萎靡，似乎对除了林跃的其他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而最让她一直纠结的事情是，她突然发现林跃的脸跟何所思的脸竟然会有极其相似的地方，而在她最深的记忆里，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有这种情况存在。

就像突然植入了一段情节在她脑海里，很奇怪，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诠释这是什么样子的那种奇怪。

她不断地观察回忆对比，即不能证明她的发现是假的，也不能忽略她脑海最深处的异样感。

世界在她眼里似乎变得更模糊更虚假了，就像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一直看不清何所思一样。

她有时候会悲观地想，也许真如她父亲对她的预测一样，她妈妈脑子有问题，而她一定会遗传她妈妈的病，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死在自己模糊的认知里。

她有一点害怕这样的死亡，因为它对于她来说是未知的，而且毫无体面可言。

……

当天晚上，收拾好自己行李的江陌迟迟没有入睡。

或许是对自己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地方有些不舍，所以她一直睡不着，头脑控制不住地去思考任何别的东西。

最后实在难以睡着，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但外面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没有，而且安静的厉害，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被衬托的像是踩着坚硬的鞋底在走路。

最后她停在了何所思门前，因为在之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徘徊在走廊里，然后敲响了何所思的门。

那时候的她为什么要在走廊里徘徊，又为什么要敲响何所思的门，现在的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知道一向比较厌烦与除了林跃的其他人交接的自己突然改变了性格，不光突然灵光一现接受了夏春语，还开始后悔自己以往对何所思的冷淡态度。

现在她又站在了这里，一样的夜晚一样的人，只是开始携带寒风的夜证明了时间在流逝。这同样也吹醒了她的大脑，让她知道这一时间里何所思没在房间里。

但何所思真的不会在房间里吗？

毕竟就像刘星妍说的那样，就算不想回答问题，也总要出来吃饭吧？

总不能说真的是因为那个问题太刁钻了，让何所思难以回答，以至于真的在没人的地方躲了两天吧？

但什么问题会把她刁难成那样，不会是那句曾为难过她的“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的问题？

不对不对，江陌摇摇头把那个不像样的想法丢出了脑袋，然后直接抬手推开了何所思房间的门。

想要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亲眼看过就可以了。

门微微呜咽着开了，屋里很安静，每样东西都摆放在它们应该待的位置，床有点凌乱。

但让人很清楚的是，这里并没有何所思的身影。

如果说没开门之前她还可以幻想何所思为了躲避给出答案而藏在屋里，那现在她就可以确定何所思确实不见了。

这让她有些恍惚，继续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你说，有没有可能事情的真实情况不是她现在认为的真实情况？

或许她从来没有去救过何所思，从来都没有灵机一动地想出那样一箭双雕的好办法来救人，她现在以为的真实只是她因为愧疚而幻想出来的。

所以她才找不到何所思在哪儿，因为她已经被警察抓了起来。

再说早一点，或者她也从来没有折返回舞厅里救人，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又或者说，何所思其实一直不存在，是她接受不了沉默寡言的自己一直被所有人忽略，所以幻想出了一个一直愿意对自己热情的何所思来陪自己，所以即使何所思那么貌美林跃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何所思，因为他根本看不见她。

而现在她清醒了，所以她才会在这时候突然发现林跃的脸与何所思的脸相似，因为她太爱林跃了，却又知道他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所以选择这样做。

这一切连起来，竟然有说得通的地方。

不过可惜，刘星妍刚才还在向她打听何所思在哪儿，她所想的只能是假的，否则，她的世界就是假的了。

也许她要疯了，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