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喂,你们要去哪儿?而且你怎么又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去开车,不把我这个团长放在眼里了是吗?”
江陌头也不回地回他:“去送画。”
“我也去。”
江陌平静道:“那你上车。”
于是,四个人一同来到了城里,先去了目标地点送画。
“请稍等,我去叫我们家小姐。”还是那天的年轻女人来接待他们,过了一会儿后她领着一个女人来了——她穿着咖啡色长裙,是那个画像上的女人。
夏春语将两幅画都展示她看,她掀起似困非困的眼睛,将两幅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
年轻女人问她:“小姐,这两幅画都要吗?”
小姐掩着唇轻咳一声,然后回应:“两幅都留下吧,给她付两份钱就行。”
年轻女人迎上去扶着她,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先扶你回去。”说完,她就扶着那个小姐走了。
不过她再回来时,给夏春语带去了应该属于她的工钱。
夏春语很开心地拿在手里数了数,分成四份后分别给了其他三个人。
“这是给你的,模特费用;你的,助理费用;你的,谢谢你这几天收留了我,以后也请多多关照。”四个人,每人一份,有的多有的少,但都有。
“还有我的一份?”何所思笑着把钱收起来,江陌也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只是帮了点小忙的两个人,也得到了她们应该有的工钱。
夏春语豪迈道:“那当然,你们又不是没出力,当然得给。”
“你还真大方。”在一旁的林跃也笑了,他收起钱,动作有些僵硬,因为这些钱本来都可以属于他,但夏春语不当他是她的团长,跟之前的自觉上交“工资”的江陌不一样。
而对于江陌这几天的改变,他估计,江陌就是跟她学的。
这不是什么好风气,就像长辈就是长辈一样,不可违转,他觉得她们也应该像他那么恭敬地对待他的酒鬼母亲一样恭敬地对待他。
但现在他不好说什么,夏春语一直不愿意长时间跟他对视,他还是不能轻易地控制她。
于是他只是微微笑着地跟着三个人,在街上逛。
“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还要买画布?”当几个人又来到画具店,在夏春语挑选画框画布的时候,林跃这样问她。
“因为我还想画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我们营地的‘全家福’,记录一下我的这次经历。”
林跃轻轻笑了,道:“你这样画不会有人买,何必白白浪费精力?”
夏春语摇摇头,解释道:“我画画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想记录想绘制出我脑海中的美好的画面,并不一定要它赚钱的。”
林跃摇摇头表示不解,然后就没再说了。
下午时分,逛累了的几个人去吃饭,江陌提议去喝鱼汤,没有人反对,就一起去了。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因为有林跃在场,而且吃的也慢,大概是因为林跃中途离场去了一趟厕所的缘故。
至于吃得有多慢,大概可以说,慢的能让有心人在这段时间里叫来了城市里维护正义与和平的警察们——他们团团围住了四个人,为首的警察问一位匆匆跟着他们的姑娘是不是她。
而这姑娘身上的衣服,竟好巧不巧是昨天那个舞厅里的工作服。
“是她!”姑娘瞪大了眼睛,小手一指指向了何所思。
三个女人动作一顿,互相看看,都没有瞬间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几个警察上前来按着何所思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桌子上。三人才清楚,他们是来抓何所思的。
被几人按着的何所思脸贴着桌子几乎动弹不得,但在饭碗与饭碗的缝隙里,她还是清楚地看到林跃得意地笑了,然后她就明白林跃为什么去厕所呆那么久了,原来是为了找人。
坐在何所思对面的江陌眉头一皱,站起身拉住了一个警察的手,大概想要救何所思。
见有人阻止,为首的警察厉声责问道:“你要干什么?阻止我们抓人,是想一起进去吃牢饭吗?”
江陌冷眼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你们抓错人了,人不是她杀的。”
见她这样坚定执着的眼神,为首的那人笑了,继续问她:“那你说说是谁杀的?而且我还没说我来抓她是为了一件杀人的事吧?怎么你直接上来这样说,难不成你们是一伙的?”
江陌没有直接回他,而是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你们抓错人了。”
“行了,别在这儿添乱了。”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安静着没说话的林跃突然开了口,他拉住江陌的胳膊往回拉,同时劝她:“他们要是没证据会来抓人吗?而且你也别怕,她真没杀人的话人家查明白了不就放人了?”
“对,我们都是讲公平的,她要是真没杀人,我们自然不会冤枉好人。” 为首的警察也在一边附和,劝她好好想清楚。
林跃握着她的手暗暗用力,江陌咬了咬牙,在肌肉再一次绷紧后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手,让他们可以成功地正式逮捕她。
这个过程中何所思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知道林跃不可能让江陌去破坏他精心设计的计划,而夏春语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姑娘她也更加指望不上。
所以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比较风光的离场,虽然心里仍期望江陌能救她。
但江陌一直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别人把何所思押送走。
过程中何所思回过头,眼睛看向三人的方向,似乎想表达什么,却连唇都没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