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把沈砚喜不喜欢她放到一边，她呢？她喜欢沈砚吗？

说实话，在江浸月登场之前，她对自己是不是喜欢沈砚这个命题没什么概念，她长这么大从未恋爱过，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可现下，她有些慌。

她不记得在哪看过：“当你错觉并很在意别人喜欢你时，大概率是你先对他动了心。”

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对话框里的文字删删减减。

冷不丁的，框里弹出信息：【深呼吸，就不紧张了。】

林悠然：【你怎么知道我紧张？】

沈砚：【一直提示在输入中。】

原来如此。

沈砚又道：【就当台下的人都是青菜。】

林悠然轻笑：【你也是吗？】

沈砚：【摇晃的青菜.gif】

看着摇摆的青菜表情包，林悠然心软软，【谢谢你，阿砚。】

这条消息发去，沈砚的电话立刻打来。

林悠然：“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浅浅的笑声，“悠然，加油。”

她从未发现沈砚的声音可以如此有磁性如此好听，“好的，阿砚。”

林悠然多了几分安心。

挂断电话，她发现江浸月扬着八卦的笑意望着她，更尴尬了。

江浸月歪着脑袋，“依依，你是不是交男朋友啦？”

林悠然抿唇摇头。

江浸月摇头晃脑：“哦~”

林悠然没有过多解释，先把比赛结束再说。

按照抽签顺序，林悠然第10个上场，她喜欢10，十全十美，十是圆满。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十号选手林依依登场……”

开始汇报前，林悠然视线悄摸扫过沈砚，本意是只偷看一眼，没成想正与那人的撞上，沈砚同她笑了笑，温柔得仿佛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体。

他忽地动唇，无声念出两个字。

气势。

肌肉记忆被开启，林悠然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迈。

她汇报时，沈砚始终全神贯注，每当林悠然向评委席投来无底气的观察目光，他就点点头给她鼓励。

整体而言，林悠然的汇报水平是前十个选手里最出彩的。

但是，汇报表现只占评分的一小部分。

接着进入提问环节。

几个评委围绕产品的变现、营销、战略等方面进行了提问，大多是林悠然提前准备到的，她顺利地进行了解答。

许是为了避嫌，沈砚没有提问。

最后一个提问机会，交给一号评委。

“总的来说，10号选手表现力还可以，但是呢，我觉得你这个项目的根本有点问题。”

竟然是直接的批评，林悠然回答上一个问题时保持的笑容瞬间僵住，捏着话筒柄的手指不自觉收缩。

“你看啊，你的定位是为女性群体服务，就像是在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女性是受害者，男性在两性关系里扮演的都是加害者的身份。”评委是个中年男人，说话时眉头紧锁，压迫感十足。“我觉得你这个项目最大的问题，有抹黑男性群体的嫌疑。”

台下观众起了议论，嗡嗡声不绝于耳。

有评委在认同地点头。

林悠然一时慌张，顿了一下，眼看沈砚黑着脸要拿起自己身前的话筒，她担心他是要为她出头从而引来非议，连忙出声：“嗯——”

见状，沈砚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她。

她给了沈砚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沈砚竟然读懂了，手从话筒上撤开。

现场来了不少媒体，她可不想让沈砚留下“为包庇下属而炮轰评委”的恶名。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飞速组织措辞：“您提到的视角非常重要，就像抗癌App不会否定健康人群的存在，我们也不会否认男性受害者的存在。识光计划的定位是成为特定创伤群体的自救工具，旨在帮助更多在非健康关系中受到伤害的群体。您提醒了我，的确应该在app里增加男性遭遇伤害的案例。毕竟健康关系的敌人从来不是性别，而是欺骗与暴力本身。”

那人对这个解释貌似不太满意，又要把话筒递到嘴边，蓦地，评委中间响起一道掌声。

是沈砚，面无表情地用力鼓着掌。

掌声清脆，回荡在场馆内。

其余评委无论认不认同，都要给沈砚这个面子，于是跟着鼓了两声。往往是这样，一旦有人起头，便会有人无意识地跟随。

场内出现雷鸣般的掌声，以及……从众效应。

提问环节被沈砚强行结束，主持人倒数之后，公布了各位评委的打分。

“哇。”分数一出，场内哗然。

林悠然不明所以望向身后的屏幕。

70分，87分，81分，89分，88分，100分……

100分？100分！

居然有人给她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