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琬琰的话,褚云兮表情有些复杂:“你是说,是有人刻意引你来乾州?”
“我起初并未怀疑过,只当是魏王向父亲求援的信误送到了我手里。”
“那信呢,信可还在?”
“被父亲留下了。”宋琬琰轻叹一口气:“我与父亲大吵一架,父亲说什么都不肯出兵,于是我……”
“我偷了兵符,盖了印信,夤夜领军出城,奔乾州而来。”
她听得心惊,关于宋琬琰来投一事陵渊从未与她细说过,个中详情并不清楚,原来竟是这样。
“真是好胆识!”她不由赞叹,却也隐隐为她担忧:“可你父亲那边……”
“待我立下战功,再回去向他请罪。”
立下战功……她忽地想起北郊围场上那个红色身影,一晃眼也两年过去了,这次再见,眼前的女子显然成熟了许多。
“若是我大周出了一位女将军,同为女子,我也会觉得与有荣焉。”
“真的吗?”宋琬琰抿着嘴角,眼边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当然。”她与宋琬琰相差不过两三岁,此刻看着她笑意盈盈,全然一副小女儿憨态,再想到她竟能拿得起刀枪,心里更多了一层喜欢。
“只是……”褚云兮想起她刚才的话:“你为何觉得是有人故意引你前来?”
“因为魏王似乎并不欢迎我。”宋琬琰把从陵渊那里听来的话如实说了一遍,她心里大为震惊。
当初他从纪南回来,只说借兵失败,多的一句话都没讲,她以为是受了冷遇便没有多问,谁知竟是因为婚约的事。
“褚姐姐?”见她神思不属,宋琬琰轻轻唤了一句,她当即回过神来。
“还有件事十分蹊跷。”
“什么?”
“我一进乾州,便听到了姐姐的各种消息,但问及姐姐的去处,王府上上下下都不肯开口,可是……有人专程把姐姐的地址送到了我手上。”
她不由眉头微皱,心里一团乱麻,两件事明明瞧着毫无关联,怎么竟牵扯到了自己?
敌我双方仍在纠缠,宋琬琰的到来虽说给守城将士带来一刻喘息,却也带来了新的问题,人数一多,本就不足的粮草更加捉襟见肘。
“姑娘何必愁成这样?”陈嬷嬷见亥时末了,她屋里还亮着灯,想着过来看一眼,谁知一进来便看见她脸上布满了愁云。
她望着陈嬷嬷,满肚子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嬷嬷不由叹了一口气:“是老奴无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嬷嬷。”她立马搂住陈嬷嬷的胳膊晃了晃:“嬷嬷肯陪着我,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实在不行……”陈嬷嬷摸着她的头,试探道:“实在不行,让魏王想想法子?”
她没有丝毫犹豫,断然回绝:“不用麻烦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怎么能说是麻烦?说到底,大家争来争去,左右皇位也不可能落在姑娘头上,姑娘何必为了他如此……”
“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陈嬷嬷还欲再说什么,福儿突然来回,仓梧在外面等着回话。
褚云兮心里一紧,这个时间过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忙把人请进来。
“可是有什么急事?”
仓梧神神秘秘地说:“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她悬着一颗心,可一路上任她怎么问,仓梧就是不肯开口。
到了府里,她一推门,便有一个身影飞扑到她怀里,她双臂垂在身侧,下意识想将人推开,谁料抬起头,对面竟站着三个大男人。
最左边的她从未见过,剩下两个除了陵渊外,还有一个是姜秉文。
姜秉文!她脑中轰的一声,仿佛闪过一道惊雷,正当这时,耳边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兮,我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