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忽而闯入的数十名匪徒策马遥望,其中一人忍不住骂了声:“操,怎么没有人?”
何止是没人,这一切简直安静得可怕。
他一把揪住探子的衣领:“你敢耍老子?!”
“不不不,我……”
探子还来不及为自己辩驳两句,下一刻帐篷的缝隙里忽而同时冒出来了一只只弩机。
没有任何人出声,也没有任何人下令。可随着扳机咯嚓一响,不计其数的箭矢不约而同地朝着人群飞去!
噗嗤——
利器贯穿血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为首者当场变了脸色:“……天杀的,有埋伏!”
尸体扑通扑通倒地,男人立时策马狂奔就要逃离。
到此刻源尚安才下了令:“拿下他,抓活的。”
藏在军帐里的云昼即刻得令,小刀瞄准马蹄飞去。随即只听战马一声痛苦的长嘶,马上的蒙面男人意识到了什么,于坐骑倒地的瞬间一跃而下。
西侧营地的埋伏着的剑士热血沸腾:他们正等着机会将人生擒活捉!
“杀!随我冲!”
队长举起长剑身先士卒,身后十多名甲士随之而出,眼见就要——
蒙面男人诡秘一笑,抬手懒洋洋地一挥,霎时毒烟随风而起,呛得人紧闭双目连连咳嗽。
“是、是毒药……”
队长口鼻流血,余下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徐徐倒地。
眼看着队友中毒不起,云昼喝道:“弓箭手准备!”
话音未落,他竟也是跟着一阵猛咳!
糟糕……云昼暗叫不妙,这毒粉搭上晨风蔓延速度实在出乎意料。
他旋即抬眸望着主帐,口中喃喃试图呼唤着什么:“先、先生……”
帐里的赵兴似有所感:“完了完了出事——”
源尚安变色喝道:“捂着嘴!趴下!”
这是个用毒高手!
他自己也飞速用丝帕系住了口鼻以免中招。
蒙面男人抢夺过另一匹战马,视线在十来处装模作样的假营里搜寻一圈,而后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骤而拔了中毒者身侧长刀,得逞的微笑掠过嘴角。
刀刃与风声摩擦出极为刺耳的噪音,赵兴面露惊恐:“顾大——”
吼声尚未落地,锋刃已然刺破帐布杀到身前。赵兴立时闭眼不忍再看。
……完了完了,得见阎王了……
当啷!
黑白无常并未如约而至,赵兴颤巍巍地睁开眼:不知何时源尚安拔起蕴光剑挑飞了偷袭的刀刃。
紧捂着嘴的赵兴瞬息忘了警告,声音从指缝漏出:“那个……顾大人您在军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怎么好像能文又能武的啊。
然而他来不及继续感叹,麻布的遮掩已被突然闯入的刀刃破坏,两位蒙面者此刻不谋而合地望向对方。
“……”
赵兴知道这种强强对决的场合和自己没关系,自觉地滚到角落藏好不妨碍人。
其余的土匪早已中箭倒地,源尚安知道剩下的这根独苗才是今日最难缠的对手。
源素臣的话音在脑海中飞速重播:“……这是个用药高手,小心。”
蒙面人颇为轻浮地吹了声哨,直奔源尚安而来。
马蹄扬尘的一瞬源尚安下意识眯眼闪躲,然而正是这一闭眼叫他找住了机会。蒙面人扣住腰腹,直接将人拽上马来。
源尚安心头一震,立马握拳捣向对方下颌。
马上空间极其有限,长剑的优势根本施展不开。这人游刃有余地握住源尚安的手腕。
……不知为何,源尚安觉得面罩下的脸在窃笑。以及空气中似乎隐隐约约漂浮着某种异香。
这样的笑和注视让他很不舒服,源尚安身上发力一扑,两人立时一并滚下马来。
震动让人大脑空白,可源尚安还是立时站了起来拔剑相向。
剑刃凌空摇晃划破男人衣衫,源尚安脚步一乱,登时意识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吸入了药粉。
身体随之不受控制地发热,源尚安不知道这药效发作后是什么结果,抬剑毫无退意地照着人心口刺去。
对方低笑一声,伸手看也不看掐住了他的喉骨。刹那间源尚安瞳孔放大,意识到这是个极其强大又已然欠下无数血债的顶尖杀手!
那股能硬生生拧断咽喉的力道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杀手将他抵在树干上的动作堪称柔情,他另一手轻轻松松勾掉了源尚安的面罩:“你中的东西没那么好解。”
玩弄的恶意霎时潮水般上涌,他凑近笑道:“因为那是上等的媚药。”
啪!
他话未说完,一耳光干净利落地打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