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鸿蒙初分之际,天道为辨众生,以九霄玄冰为镜,熔地心火精为纹,借不周山巅雷霆淬炼九十九日,终成这面可映三界六道本相的青铜古镜。
镜框盘踞二十八星宿,背面铭刻"照彻大千"四枚太古神文,镜面似水非水,倒映星辰时竟现出昆仑山仙气缭绕琼楼玉宇的盛景。
据说,镜光笼罩之处,无论神魔人鬼,皆现本相真魂。善者魂火呈青莲状,瓣数对应功德深浅;恶者魂魄缠绕血蟒,每道业障化作蟒身鳞片。
更玄妙处在于镜中会浮现金色丝线,细看竟是生灵与万物的因果牵连,功德业报纤毫毕现。
昆仑镜可以颠倒日月变换古今,相传,透过镜面即可看到自己的转世轮回,世世因果皆有记载……
陆鹤津打断林业的背书行为:“这都是《太虚鉴》里的内容,我看过。”
林业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可是上古宝物!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我看你真是上班上傻了你……禾老板,你总该听说说过什么吧!”
禾雪昼扔了一颗车厘子进嘴里,茫然地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了……说的再多也就是面镜子,总不好单独给它上供?”
被泼两盆冷水的林业有些泄气,好在陆鹤津良心未泯,还记得给这个旧友找回一些颜面:“你是怎么知道,那一点点碎片是昆仑镜?”
“我做梦梦到的!”林业斩钉截铁的回答。
“咳咳咳——”被自己口水呛到的禾雪昼剧烈地咳嗽起来,陆鹤津扶着他的肩膀,防止他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口。
“其他的佐证呢?”
“没有。”
“……”
林业的预感向来准确,但让陆鹤津凭着一个梦就相信指甲盖大小的玻璃渣是昆仑镜,还是有些困难。
“当然,我还梦到一些事情……”林业笑眯眯地朝陆鹤津招了招手,“老陆,你总算让我抓到把柄了。”
陆鹤津蹙眉不语。他觉得林业和炎贺光一样,被金蟾影响到精神状态,需要长久的休息。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唔,陆鹤津,你让我念完……”
林业的怀春诗句还未读完一半就被陆鹤津捂住了嘴。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禾雪昼一愣,他张嘴刚想劝两句,陆鹤津就按着林业的脖子死死捂着他的嘴把人往门口拖。
“我有事要和林副科长单独聊聊,要出去一会。”陆鹤津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窘迫过,他耳尖有些发红,白衬衫下的肌肉线条分明,架走林业轻而易举:“你安心躺着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砰——”
这间病房的门这几天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禾雪昼呆滞地又吃了一颗车厘子。
那首诗怎么说的来着?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好端端念什么少女怀春的诗……”
陆鹤津把林业连拖带拽关到房门外,林副科长第一次体会到侦查科与外勤科的差距。
“老陆你是要杀了我吗?”终于能喘上气的林业蹲在地上,肺部传来鸣音。
“你乱念什么诗?”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的陆鹤津把林业揪起来,丢在走廊里的铁凳子上。
耳朵尖的红晕还未消退,陆鹤津在工作上向来从容不迫仅仅有条,此刻却觉得天都要塌了。
“咳……开个玩笑。”林业抹了把脸,偷偷瞟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陆科长。
陆鹤津脸一寒:“看什么看?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你做梦梦到的。”
“那倒不是……”林业有些心虚地挠挠后脑勺。
“之前科里不是有一个签桶吗,我早上恰好看到了,寻思给你算一卦姻缘。跳出来的签文是白云初晴,幽鸟相逐。上吉签啊,我特意来告诉你,你快有桃花了……”
林业看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陆鹤津,觉得他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兴。
“你今天怎么回事?被妖怪夺舍了?”林业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你说你占出来,是上吉?”陆鹤津一把拍掉林业的手,选择性地遴选了信息,忽视了林业后面的一大串问题。
林副科长不明所以点点头,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你……我……不儿……这对吗?我疯了吧?”林业有些语无伦次,他沉默地指指房门,又指指陆鹤津,嘴巴张大到快要脱臼:“你……你……”
陆鹤津把头埋得很低,但发烫的耳朵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牛逼。”林业最后只憋出来这两个字。
“陆鹤津,你是这个。”
林业夸张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不说出去,昨天剩的金子分侦查科一半。”
“……”
“三分之一。”
“成交。”
林业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住院部。路上他还遇到了来加班的谢怀杏。
“你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吃错药了?”谢医生的话向来是把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