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聚会终于结束。
鸣人和牙勾肩搭背、手舞足蹈,晃晃悠悠地在店门口瞎跑——实在不怪他们疯疯癫癫,聚会到最后,不知怎么话赶话,几个“男人”赌气一般上了一点酒精饮料,等阿斯玛发现时,只来得及夺下丁次手中那杯,鸣人和牙已经各自灌下去整整一瓶。
鹿丸头疼地把鸣人固定在身边,拜托丁次和井野跟自己家里打声招呼不回去了。牙交给了阿斯玛,雏田由志乃护送,红则照顾温斐玉。大家相互作别,各自散开。
人走了,鸣人突然也安静了下来。鹿丸还以为他是酒劲过了犯困,正准备把他背回去,却见鸣人看着同伴们离开的背影,笑得一脸落寞。
鹿丸看得心头酸涩,伸手把鸣人的头掰过来看着自己,发现对方眼神依旧迷蒙:“啧,原来没清醒啊,醉了也这么怕寂寞吗?鸣人?看着我,我还陪着你呢。鸣人?啧,麻烦死了,酒量这么差呢。”
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突然笑嘻嘻地扑上来,抱住鹿丸蹭了蹭,不动了——这回是真睡着了。
鹿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结果最后还是得把他背回家吗?唉,鸣人这小子,可不轻啊。
颠了颠鸣人,确认他不会掉下来,鹿丸迈步走入街灯光影中。
街上依旧还有许多人在,吆喝声嬉闹声交织一片,热热闹闹的。两旁灯火明明灭灭,暧昧地挥洒在人们身上,充斥着勾动人心的味道。鹿丸背着鸣人,慢悠悠的,踏过一片片青砖,踩上一级级台阶,穿过熙攘热闹的人群,掠过和暖璀璨的灯火,走向独属于他们的家的方向。
到了家门前,鹿丸放下鸣人,摸出他身上的钥匙,打开门,按下吊灯开关,熟门熟路把他扶到浴室边上。放水,倒沐浴液,扒衣服,丢进浴缸,一气呵成。
约摸是被微凉的水刺激到了,鸣人渐渐转醒。同样坐在浴缸里的鹿丸正给他搓胳膊,见他醒了,挖苦道:“鸣人大人醒了?觉得小的伺候的怎么样?”
鸣人晕乎乎的脑袋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相当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鹿丸,我来给你搓背!”
鹿丸忍不住笑了:“得了吧,还是我自己洗吧。看你这脸色,别到时候吐我一身,那你就等着死吧。”
鸣人讪讪笑着,收回了手。胃里确实有点不太舒服,还是乖乖别动的好,鹿丸的拳头可不比小樱的软。
鹿丸给鸣人搓惯了的,把两人都收拾好倒也没用很多时间。鸣人酒已经醒了大半,噔噔噔跑回房间,拉开壁橱往外抱被褥,准备打地铺。
明明是惯常的举动,鹿丸却不太高兴。不是跟佐助都睡一张床了吗?为什么要和自己分这么开?
“鸣人,别拿了,我和你睡一起就行。”双手抱臂倚着门框,鹿丸声音有些淡淡的。
“啊?”鸣人不太理解,平时不都这样睡的吗?但他感觉出了鹿丸情绪有点不太好,顺从地将被子放了回去。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鹿丸想一起睡,那当然要满足他。
但鹿丸并不是这样就满足了,他还惦记着在卡卡西家听到的东西。嫉妒烧毁了他的脑子,完全不管情况根本不一样,此时他退化成了一个三岁的幼稚小鬼,满脑子只有别人有的我也要有!
佐助怎么做的来着?哦,扯了鸣人的衣服。不过这个是鸣人自己的衣服,扯坏了不太好,还是帮他脱了吧。
鸣人莫名其妙地被好友扒了上衣,莫名其妙地被同样没穿上衣的好友抱着滚到被窝里,莫名其妙地……就这么被好友禁锢在怀里准备睡觉了?到底是我喝多了还是他喝多了?鸣人不禁思考起人生。
“鹿丸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思考完了,确定是好友脑子出问题了,鸣人骤然暴起,然后腿一软,直接又跌回了起身的鹿丸怀里,被他从背后连胳膊紧紧抱住。
失策了,没想到喝酒后遗症这么大。挣脱不开,也不想体验影子束缚术,鸣人决定跟鹿丸好好讲道理。
“鹿丸?你没有喝酒对不对?我们能好好讲话对不对?所以为什么要这么睡?”鸣人尽量保持平静。
“就是想要这么睡。怎么了?鸣人你不喜欢这样吗?”鹿丸脑袋搁在鸣人肩窝,声音有点懒懒的,呼出的热气贴着鸣人的耳朵,熏得他耳垂有些发烫。
“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哪有男生这么抱着睡的?”鸣人偏偏头,火气有点上来了。
“怎么就没有了?你和佐助不就是这么睡的吗?”鹿丸的声音还是那么懒散,但开始有些不悦在里面。
鸣人听出来了,但鸣人不想管,鸣人此时火大得很:“那一样吗?我当时在给佐助治疗!你要是需要治疗我全身都可以脱光了给你抱。但是你现在需要吗?”
“当然需要。我的心灵受到伤害了,鸣人你居然有比我更亲密的朋友了。”鹿丸声音有些委屈,换了一边肩窝搁他的脑袋,把鸣人另一边耳垂也熏红了。
又来了……鸣人塌下肩,整个人都萎靡了。从以前就这样,自己身边但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鹿丸都要比他们关系更好才甘心。就好比自己当初拉着佐助到处玩,只要被鹿丸知道的,都一定要再陪他玩一次才行。他去佐助家吃一次饭,就一定要去鹿丸家再多吃一次。上次跟我爱罗说了爱他,去鹿丸家做客的时候就被鹿丸堵在房里说了好多遍,给他听满意了才放自己出门,现在想起来还是超级羞耻。虽然鹿丸确实是最懂他、最照顾体贴他的朋友,他也最喜欢鹿丸,但这种任性真的也很让人困扰啊。说到底朋友是不能这么比较的,可惜鹿丸听不进去。早知道鹿丸连这种治疗时的接触都要比,他当初就不该嘴快说出来。
怎么这种时候就不见你怕麻烦了,一笔笔账记得这么牢,鸣人心里暗暗吐槽。知道拗不过鹿丸,也被他委屈的声音心疼住,鸣人放松了身体,靠在鹿丸身上,皱着脸警告:“行吧行吧,我知道了。就这一次,下次我绝对要揍你了。”
心满意足地抱着鸣人重新躺下来,鹿丸知道好友果然还是嘴硬心软。就算有下次,他肯定还是一样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