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奉鸾知晓,她恨自己突如其来背叛她,可……
“本以为我们肝胆相照,不曾想你竟是为利忘义之人!”贺照几乎是飞一般地跑出门去。
这正是劝说同伴的好机会!薛奉鸾也顾不得万众瞩目的窘迫,忙出去追贺照。
贺照的脚步不停,反倒是越发快了,薛奉鸾见离屋子远了,才敢唤道:“贺照你站住!听我一言!”
正在气头上的人哪还听得进去,反倒是加快了脚步。
“我知你不甘心,可现在并不是与贺均斗法之时。方才众人都在,我不便解释,难道你不能听我说吗?”薛奉鸾亦加快脚步,紧跟在贺照身后。
贺照冷眼转过身来,语气尽是寒凉嘲弄:“我先前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帮我的,我走到这一步,你却让我退,还能指望我能温言软语吗?”
薛奉鸾亦是一脸委屈:“可我们总不能在霍统领面前密谋吧。”
她笃定贺照虽盛怒,却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一味避开她,说了这话更能使她冷静下来。
贺照亦如她所料,果然平静些许,但眸中仍蕴着受伤。
“所以,你有了什么新的谋算?”
虽是生气与不耐的语气,但这话一出薛奉鸾就知晓对方愿意听自己一言,便舒展笑颜,又向她走近了些。
“先前与霍统领周旋太久,他已然不信我们了,你亦能看出他想要你兄长做主。我们为何不顺水推舟,趁机金蝉脱壳?”
贺照一时不做声,仔细看她的神情,似乎对自己的这番说辞深信不疑,但犹疑的神色也甚为显眼。
“我明白你为何举棋不定,但退一步困境可解,若是为了一时之气耽误大事就不合算了。留下命,才能与贺均相争啊。”她试着循循善诱。
贺照迟疑地看向她,那眼神仿佛在询问真假,又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
薛奉鸾握着她的手:“无论是金银还是权势,要活着才能得以享受,我自然是想活着的,难道你想在此困死吗?你暂时服软,贺均才能心甘情愿地做这个人质,至于他是生是死,也是后话了。”
贺照盯着被握住的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薛奉鸾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但正合了她的心意。
即使她不认为贺均就该送命……
只是须臾之间,她神色坚定地看向薛奉鸾,而后也收紧自己的手指,回握那只手,不过这力道之大,像是在抒发自己的不甘。
“既然你思虑周全,我又有何怨言?就按你说的办吧。”
二人回到屋内,能见贺均与霍烨相谈甚欢。
薛奉鸾余光能瞥见,仅是见到兄长这副得意的神情,贺照就嫌恶地皱起鼻尖。
“贺小姐莫怪,毕竟先前你态度反复,我又怎敢与你交易?不知你此刻愿意松口否?”霍烨也是满面春风得意,好像一切尽在囊中。
贺照神情烦躁,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兄长既然来做这个人质,自然万事由兄长做主。希望霍统领说到做到。”
霍烨闻言,满意又放松地笑了:“贺小姐不为难我,我自然也不为难贺小姐。”
谢砚沉了脸,轻扯住薛奉鸾的衣袖,以气声耳语:“你究竟同她说了什么?”
“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她回应谢砚,“你放心,我们都能回江陵。”
薛奉鸾分明是想要他安心,但他却更不安心了。
“......不知贺公子愿意吗?”霍烨仍在拉拢贺家。
许是被世代簪缨的荣耀诱惑,又或是拔除了妹妹这根心头之刺,总之他看着心绪好了不少,迫不及待地点头。
“霍统领何时送我们回江陵?”薛奉鸾闭了闭眼,不欲再看贺均志得意满的模样,倒是开门见山。
霍烨脸上的笑顿时黯淡下来,不急于回答薛奉鸾,反倒是瞥了谢砚好几眼。
“再过两日,你们只需再等两日。”
得到了霍烨的承诺,薛奉鸾也不在此与他们虚与委蛇,首先便将谢砚拉走,而后使了个眼色,要贺照紧随自己身后。
“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周旋这一番,失去信任的不只是霍烨,就连贺照亦对他的品性深深起疑,她可不愿自己的牺牲退步换来的是欺骗。
薛奉鸾神色凝重:“一切都只待两日后,若他食言,我们也只能拼死杀出重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