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云易澜的身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想到了那些在黑市中挣扎求生的人,甚至想到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女儿的凶手。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或许,其中会有某些伤害过我女儿的人?”
云易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沉默仿佛是一种默认,又像是一种无言的承诺。
杨琥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疲惫,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回忆:“葭玉她……嫁给那个混账家伙后,其实过得一直很好,还生下了安欢。”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透过眼前的空气,看到了过去的某个画面。
“本来我想着也好,毕竟当时安阖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能够越远离我这个在黑市沉沦太久的老太婆越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义肢的关节,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叶筝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杨琥话语中的复杂情绪——既有对女儿的牵挂,也有对自己的无奈与自责。
杨琥继续说道:“葭玉从小就懂事,她知道我不喜欢安阖,但她还是选择了他。她说,安阖虽然有些固执,但至少是个踏实、善良的人,能给她和安欢一个安稳的家。”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
“可后来……安阖的工作似乎出了问题,他被集团辞退了。”杨琥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声音低沉而疲惫,“我本来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葭玉一直不肯说,但她还是坚定地支持着安阖。”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回忆那段艰难的时光。
“从那以后,家里的经济状况一落千丈。毕竟那时候还有了孩子,葭玉不想让安欢过苦日子,所以她开始接一些黑市的零工。”杨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我当时想着,如果在我庇护下,葭玉做些最普通的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在这个社会,普通人想要好好活下去,要么爬上集团的阶梯,要么在黑市里杀出一条血路。”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和无奈,“那几个财阀集团就是一层一层往上爬的金字塔,那黑市……就是将人吃掉再重铸的熔炉,二者都能改变命运,但失败者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杨琥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仿佛在回忆那些在黑市中挣扎求生的人:“我见过有人因为在黑市工作,被帮派看中,最终成了帮派的管理者;也见过有人靠着地下改造手术,一步步变成了雇佣兵,甚至被某些集团看上,成功转正……”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抱歉,说远了。”
“其实我知道葭玉的工作不过就是黑市的‘清洁与维护服务’。”
很普通的工作,叶筝想着,但是为什么这种工作需要人力,而不是直接用机器人?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黑市的运作方式与集团截然不同,这里没有统一的标准,也没有法律约束。
很多地方依然依赖人力,因为机器需要能源和维护,而人……只要有点钱,只要能活下去——
就什么都愿意做。
杨琥继续痛苦地回忆着,声音突然哽咽:“那天晚上,葭玉刚下班。每次下班,她都会给我发消息报平安,甚至还会顺道来看看我。可那天晚上,我迟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我告诉自己,可能是她太累了,忘了发消息。可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她出事了。”
那天晚上,杨葭玉的消息迟迟没有发来。
杨琥坐在店铺的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她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光脑,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却始终没有跳出那条熟悉的报平安消息。
她的心里开始泛起一丝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收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她随即尝试联系安阖——虽然她总觉得这家伙废物了些,但好歹人很善良,和女儿的相处也挺好。葭玉的喜欢和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女儿出了什么事,至少安阖该知道些什么。
虽然自己总觉得这家伙废物了些,但好歹人很善良,和女儿的相处也挺好——葭玉的喜欢和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女儿如果有事,至少他该知道些什么。
可当通讯接通的那一刻,她听见的却是一片沉闷的呼吸声和混乱的背景噪音。电话那头传来模糊不清的杂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呻吟,又像是某种机械的嗡鸣。
“安阖?”杨琥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那边传来含糊的应答:“……嗯?”
杨琥的心沉了下去,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又使用了药物——那个该死的,曼德尔最新出品的,专供下层人类使用的,廉价而又令人沉醉的“夜藤”。
“葭玉呢?”她强忍着怒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头一阵沉默,片刻后,安阖的声音终于清醒了几分,带着一丝慌乱:“……她不是在工作吗?”
杨琥的手指一紧:“她的班早该下了!”
“……什么?”安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背景噪音中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等一下……欢欢呢?他不是在房间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