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ron的排班隔了几天终于和周方圆再对上,他关心着问她:“老大,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给我们几个扛了大雷?乔总没训太狠吧?”
周方圆笑笑:“没事的,轻舟已经后空翻。”
Aaron内心又对乔泽川狠狠咒骂了几句。
值班经理Tracy电话进来:“客房部报5702房sleepout,已经连续几天了,昨天就没联系上他,你们去跟进一下。”
Aaron记得这朵奇葩,之前堵在老大面前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人开了房间不住的?有毛病吧!”
Barbie见怪不怪:“有钱人是这样的,可能只是放东西?”
Aaron找57层负责打扫的客房大姐问完回来说:“荷花姐说他房间啥行李都没有。”
周方圆知道他和乔泽川的关系,但没多说,“按正常程序走,先打电话核对。”
“喂!谁啊!”
电话里传来一声大嗓门,Barbie嫌弃地把听筒离自己远一点,“云先生您好,这里是西城H酒店行政酒廊来电,您的5702房这几天都外宿,客房部打扫发现无人居住,所以特意与您核对一下。”
“我就在酒店房间呢!”
“房间没人啊?”
“我在5701房。玩着游戏呢不说了!”云多多不客气地挂断。
Barbie莫名其妙:“他说他在5701,那不是乔总的房间吗?”
周方圆了然:“没事,通知到位就行,给值班经理回话吧。”
中午换饭的时候,酒廊里就Barbie一个人,突然一个金发男子冲进来对着她吼:“就是你打电话是吧?我就差一点破乔泽川记录了!”
Barbie福至心灵,原来5702房的云先生是乔总朋友,难怪房间开在隔壁,还说在他房间里打游戏。
“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云先生您房间没睡过,按照程序需要与您核对的。”Barbie露出职业微笑。
云多多很吃女孩服软这一套:“不用管,这茅坑我故意占着的。前两天睡别处了。”其实云多多去了女朋友家过了几夜,他可不会挂嘴边说。“给我做张房卡。”
“按照程序请您出示身份证,云先生。”
云多多皱眉:“别叫我云先生,听着像教书匠。”
Barbie问道:“您希望我们怎么称呼您?”
云多多贱笑:“叫我爷爷!”占你们便宜,嘿嘿!
Barbie表情并未受影响,操作好后:“房卡和证件给您,云少爷!”
云多多挑眉,面前的女孩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妆面精致,被占便宜了还挂着笑,“有点意思!你叫什么?”
Barbie指了指制服上的铭牌说:“我叫Barbie。”
“爸比?怎么看我没占成你便宜,就想占我便宜?”
Barbie顶着这英文名工作几年了,头一回被误会成这样,连忙解释:“不不不,是芭比娃娃的芭比,或者您叫我小赵?”
“英文太长了,简单点叫你bb吧!”云多多觉得撩她还挺有趣。
谁知Barbie也未见半点脸红,很快答道:“还是长的那个吧!” 她指的是Barbie而不是bb。
云多多凑近了脑袋问:“你喜欢长的?”心里自信起来:我最长!
Barbie点头:“嗯嗯!”
云多多动念:“加个微信?”
——
京市的冬季不急不缓,一波波冷空气早已提前给了人们几次预警,然后初雪就应约来临了。但却不懂事地开始在晚上八点,这会子加完班的人们都在赶往回家的路上,总归是带来一些不便。
云多多开着新买的跑车来酒店,停在大门口最显眼的位子,于是一下车就收获了不少目光。他很受用,靠在车门上摆出嘚瑟的姿势,“喂!我到了,一楼呢!去吃日料吧,今儿这雪让我想念北海道了!”
乔泽川挂了他的电话,一下来看到的就是云多多拉风的模样,“你就不能停地下车库去?这么高调被人拍了照不好,注意着点身份。”
云多多不以为然,他老头子清正廉洁他才不怕,别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我二哥买给我的,还不许我老头子的儿子们有出息啊?”
“斜对面有家日料不错,从紫竹公园穿过去抄近路。”乔泽川撑起大伞,喊云多多赶紧走,眼看着有个男的鬼鬼祟祟地像是拿着手机想拍照。
“不是?走过去啊?我新买的鞋!一会儿踩雪得废了!”
“那边没地儿停车!”
乔泽川想从紫竹公园走,当然是有用意,他想顺便看看周方圆在不在那。连着一段时间的忙碌,明明在一栋楼里,明明房间就在她的办公室对面,也很难碰上面。
紫竹公园的冬很像一副画卷,白色缓缓洒落,装点在黄色的树叶上,那些绿竹倒是坚强地傲挺着,拼凑在一起,唯美且静谧。
钓鱼佬少了很多,只有一两个孤独地坐在湖边,而湖边的椅子上,也坐着同样孤独的周方圆。
她齐肩的头发长长了,简单扎在脑后,制服外面披了一件驼色呢子大衣,初雪落了几粒在她的黑发上,静静等待融化,与她没有互相打扰。
北方户外的寒冷,与自由相辅相成。乔泽川能理解她喜欢看人钓鱼,因为那不用思考,精神放空和发呆的时候会让人平静;他也能理解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需要清醒,所以不必太温暖。
可是今夜明明那么冷,公园里的行人都围着围巾、穿着羽绒服、打着伞。
唯她没有。
她为什么没带伞?这么冷的天,谁都知道会下雪,但她就是没带伞。
乔泽川停住脚步,无奈地想:她对自己的事,总是不上心。
云多多随着乔泽川停下的脚步停下,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周方圆:“我就知道你小子往这走有问题,怎么你女神没带伞啊?要不要喊她一起去吃饭?”
“不用。”
“你不敢?我帮你去喊!”云多多正要挪动步子,便被乔泽川拉住了。
乔泽川说:“我们把伞给她。”
“然后呢?”
“然后回酒店再拿一把伞。”
云多多生气了:“为什么不是我们先回酒店拿一把伞,再走过来拿给她呢?”
“她现在会淋到。”
云多多更气了:“我们走回去不是也会被淋到吗?她淋到你就喊她快点离开啊,硬是坐这当望夫石呢!”
乔泽川一句话都不多说,眼神没有祈求也没有强迫,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云多多。
云多多就受不了这样,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愿意去猜测别人的情绪,讨厌一切看不懂的东西,“算了算了,给她吧!”
乔泽川站着没动,云多多催他:“你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