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好在哪?”
“字好,意思也好。”
杨昭提笔在朱红色的信封上写下“喜帖”两个字,就在准备往信封装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出去。陈铭生听到一串散碎的脚步声,她跑到楼上的工作室,然后拿着一方印章和一个小小的印泥。她轻启青花瓷的印泥盖子,将太湖石的印章饱蘸朱砂,在刚刚喜帖的落款双手按压,上面留下一个篆书的汉字。
陈铭生伸着头看,篆书古朴圆润的字体,让他有点不认识,“什么字?”
“昭木逢生,我们的名字。”
“你刻的章?”
“嗯,灵感就是墙上的那幅字。”
陈铭生笑了,“上次过年我随手写的,写那么难看……”
“不难看,那是艺术……”
陈铭生笑了,“我说你天天在楼上捣鼓什么,只有这几个章?”
“你上去了?”
“你高估我了,我上不去,我现在脱了拐杖只能走两步,上楼?估计还早。”陈铭生抬眸,“杨昭,你说我婚礼腿要是没好怎么办?”
“那就拄拐杖,或者坐轮椅,其实都行,你别有负担,就是一个仪式,来的人都是朋友家人,都了解你。”
杨昭继续提笔写请帖,陈铭生在一边研墨,然后装信封。写到一半,杨昭停笔,坐在椅子上发呆,想了很久迟迟没有下笔。
“怎么了?”陈铭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写给谁的,写不下去了?”
“薛淼……我在想要不要请他。”
“请啊,都是老朋友了,他……”陈铭生笑了,“他其实人不坏,也帮了我们不少忙,立场不一样而已,也能理解。”
“嗯。”杨昭提笔继续写。
陈铭生闷着头笑了,“我开始还以为,你准备请厄瓜多尔前男友呢!”
“陈铭生!什么厄瓜多尔……早都没联系了!”
“回厄瓜多尔了?太遗憾了……没机会一睹真身了!”
“陈铭生!!!”
“不说了,我去上个厕所……”
“你是不是想溜?”杨昭有些生气。
“不是……我真想上厕所。”
晚上,两人配合默契,时间过得很快,一晚上,陈铭生撑着拐杖进进出出书房好几趟,杨昭笑了,“怎么了?”
“上厕所……奇了怪了,我晚上没喝多少水啊,怎么总想上厕所。”
杨昭蘸了一下墨,“你喝了那么大一杯咖啡,咖啡利尿的。”
“还有这效果吗?”
“嗯,加快体内新陈代谢。”
两人一起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杨昭有点困了,陈铭生精神头却显得不错,两人收拾洗漱,休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半夜,杨昭睡梦之中总感觉陈铭生在不停地翻身,她转过身,淡淡地问:“怎么了?腿不舒服?”
“不啊。”
“神经痛?”
“没有,就是睡不着,越想睡越清醒”
“你因为结婚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陈铭生,“……”
杨昭侧过身,在他耳边幽幽地说:“你喝咖啡喝得,”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搞不好,你今天晚上都别想睡了……”
陈铭生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胳膊垫在头下面,“这么猛的吗?”
“嗯,咖啡里面有很多咖啡因,兴奋神经中枢的,所以你感觉不到累。你又不经常喝,今天喝得又晚,又喝那么一大杯。”
“这么看,这咖啡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喝多了还有依赖,这哪是咖啡,分明是棕色的毒液……”
杨昭笑了,“毒液……”
第二天是周六,杨昭起床,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临出门的时候,门口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打开门。
“爸,你怎么又来了?你昨天不是刚来过吗?”
“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杨昭拍着脑袋想了一下,“对!每周六我要去看陈铭生他妈妈,我还以为你又是来下棋的……”
杨父看了看安安静静地房间,“铭生呢?还没起来?昨天没休息好?”
“不是没休息好,是没休息……”
“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他下午喝了我剩下的一大杯咖啡……”
杨父有点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个丫头,我说你什么好。”
杨昭拿着包出门,“谢谢爸,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