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和岑家的联姻还是黄了,俞慧琴倒没怎么样,家里那个死鬼讲什么,她说真的也不在意,做完自己该做的,又约上好姐妹打麻将了。
倒是褚海平很生气,打个电话几乎要指着女儿的鼻子骂。
听着电话里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褚珊珊想着她这个爹也许真的惹上大|麻烦了,眼看他又要给自己拉郎配,褚珊珊没理,挂了电话。
事实上在褚海平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前往伯明纳的航班,正等待着飞机起飞。
机票还是母亲俞慧琴给她订的。
原来是俞慧琴回去后思来想去,觉得女儿就是从伯明纳回来之后开始反常,要有什么死了都要爱的恋人,也只能是在伯明纳的时间里发生的事。
管他是流浪汉还是什么杀猪佬,只要女儿喜欢,只要褚珊珊开口,她都能打包送给他。
可是褚珊珊对外界反应都很微弱,整天摆动那些个微缩玩具,还给不存在的仓鼠梳毛。
看着好好一个女儿这个样子,俞慧琴也很心痛,在家里狂喷岑学迎,还有严浩,连褚海平都挨了她一顿打,连忙避了出去。
这天褚珊珊正给阿巴塔洗澡,佣人张妈突然打开门进来,手上还搬了一大箱快递。
自从小姐精神失常,俞慧琴就把张妈指了过来,让她伺候褚珊珊,实际上还是怕女儿做傻事。
看着那个满是泥土的包裹,褚珊珊皱起眉:“什么东西?”
问了却也不在意,专心地给小人擦身体。
张妈打开箱子:“也不知道是谁,寄了两大箱来,还有一箱在楼下呢,我看看……苹果,哎呦,还有腌梅子呢?这个梅子腌得好,很漂亮……”
她举起一罐腌梅子,期待地看着褚珊珊。
并不是不知道是谁,她们都知道是谁。
褚珊珊打开罐子,将那酸酸甜甜的腌梅子含入口中,又听张妈道:“哎呀,之前抽奖中了机票,本来想去卢日萨旅游的,没想到女儿生二胎了……”
温暖的褐色眼睛望向她:“珊珊,你替我去吧。”
仿佛又回到那个秋天,寝室里女孩转头冲着自己笑,她的肩膀上站着一个小人,俞慧琴和张妈也站在一起。
他们笑着说: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白光淹没了视野,毛玻璃一般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
趴在枕头上亲了亲阿巴塔僵硬的小脸蛋,褚珊珊轻声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望着飞机起飞,张妈流下了眼泪,她接起手机,那边是俞慧琴的声音。
听着褚夫人细细的交代,张妈转回头,望着天边涌起的云层。
要变天了。
再次回到厄里姆是一个雨天,旅馆还是那样潮湿。
褚珊珊的卡已经被褚海平停了,倒是俞慧琴给她开了个账户,定期打一笔款子来。
但独生女如此任性,主母俞慧琴在褚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在靠近森林的地方租下一个小院子,从落脚的旅馆里搬出来,褚珊珊就不再动账户里的钱,而是开始制作微型玩具,娃娃衣服。
做出一箩筐,就提到镇上的旧广场去卖。
这些手工艺品因为做工精细,相当的受欢迎。
褚珊珊的手工本来也只是普普通通,但遇见小人之后就突飞猛进,任何复杂的结构都难不倒她,那天她根据印象中的钢琴制作一架掌心上的小钢琴,用牙签按下去,甚至还能发声。
她把这个小钢琴放到玩偶屋里,来到厄里姆后,玩偶屋再次被她翻修,接上电池,按下开关,小房间里的灯接连亮起,冰箱也开始运作。
玩偶屋活了过来,像是一座真正的移动豪宅,褚珊珊把桌边小窝里的阿巴塔捧起来:“阿巴塔,这个房子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