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慎动作一顿,转头过去,坐在对面沙发的人一手支颐,神情不屑:“被包养的人就这么金贵,一滴酒都沾不了?”
余慎面无表情,冷淡反问:“你大病初愈喝酒?”
“大病初愈有什么关系?他没去考试不也一样录取,喝倒了自然有一堆有钱人照顾他。余慎,你多管什么闲事,”那人冷笑一声,“难不成你也是咱们A大这位大明星的舔……”
“啪”的一声脆响,乐旬阳碰倒了酒瓶,金黄色的啤酒咕噜噜流满了桌子,差点洒到那人的裤腿上,那人惊叫一声,立刻起身。
“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乐旬阳连忙起身抽纸巾,“南一学长没沾上吧?小屿,赶紧按铃叫一下服务生!”
夏屿抬手按了铃。
“许学长快拿些纸巾擦擦。”乐旬阳把纸巾盒递过去,“真是怪我,我这人出来玩就听不得考试,一听考试就想起咱们上个月秃头全校招考那场实验,那个题目难得呦,我想破了脑袋都没解出来,都快成噩梦了。”
许南一刹那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许学长好像是考了第三名还是第几名来着?我一不小心忘记了,不过我记得小屿跟余慎是第一第二吧……是吗?许学长?”乐旬阳笑嘻嘻地看着许南一,“我真的不太记得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还有谁看不出来乐旬阳在袒护谁,又在挖苦谁。
这一个包厢里都是血气方刚,天之骄子的人,哪里忍得了这样的羞辱。
许南一手里的纸巾捏成一团,手臂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已经懒得跟他笑的乐旬阳。
“你——”
“行了!”一直一言不发看戏的团建组织人眼看着就要起冲突,立刻厉声制止了他们,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跑去安慰许南一,乐旬阳见状冷哼了一声,从中间座起身,拒绝了挽留自己的伙伴,挨着夏屿和余慎坐下。
“老子给他们脸了?”乐旬阳黑着脸,低声骂了一句“操”。
余慎歪头去看他,“真生气了?”
“都他妈指着你们鼻子骂了,”乐旬阳面色不善,“再他妈忍当个屁的兄弟。”
“小屿。”他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夏屿肩膀,“找个月黑风高夜,杀了他。”
夏屿正拿着酒瓶倒酒,闻言扫了眼乐旬阳:“我不想坐牢。”
说完他站起身来,当着众人面举起了酒杯。
因为吵过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望向了他这个中心人物,见他要喝酒,有些人于心不忍地开口劝道“其实也没迟到多久”“还是身体重要”“要不还是算了吧”。
A大凭成绩说话,他们虽不喜欢夏屿这种走后门的,却也不是真的有坏心,约他出来也只是想着帮许南一讨讨公道,毕竟应教授这种级别的项目,是个对学术科研有追求的人就不可能不向往,但没想过真伤害别人。
夏屿只觉得好笑。
明明已经言语中伤,默认了他不干净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关心。
有什么意义?
今天这酒喝的是人情,他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两杯酒下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点问题也是值得的。
因为喝了乐旬阳跟余慎就不会被人斤斤计较。
这事就能翻篇。
“没事,”夏屿对众人弯起嘴角,“本来就是我迟到,该喝。”
他看向面沉如水的许南一,干脆利落地喝完了两杯酒,还朝他展示了一下空酒底。
有人见气氛实在尴尬,连忙切了首歌,提议说:“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行,”许南一直勾勾地盯着夏屿,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接了话,“复杂的游戏玩腻了,来玩点简单的,咱们人也不多,把手伸出来,玩‘我有你没有’,有就不动,没有就收手指,谁先收完手指谁赢,怎么样?”
乐旬阳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你谁啊?你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算了算了,”旁边的人立刻劝阻,“不想玩的唱歌,唱歌就好了。”
乐旬阳抱着手靠上沙发:“老子不玩。”
余慎跟着举手:“我也是。”
其他人怕真出事,也纷纷摇头。
夏屿笑了笑:“那你们让让,我玩。”
乐旬阳瞪大了眼睛:“你他妈疯了?”
这已经是夏屿两天内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他没说话,而远处的许南一已经抬起了手掌,摆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不怀好意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清清楚楚的响彻整个包厢。
“第一,”许南一放下一根手指,“我没有靠脸跟富二代上床,拿到应老师的名额。”
包厢内安静了下来,只剩KTV大屏里舒缓的歌声。
夏屿笑容徒然冷了下去:“……”
乐旬阳语气结冰:“我就说该找个角落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