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越少人知道这个地方越好。你站在一边看着就行,不要弄脏衣服。”诸仁喜欢很多事独自完成,他也不喜欢让他父亲那边的远房亲戚来帮忙。
铺撒黑泥,需要铲掉上面那层大概三十公分左右原土壤,这也算个小工程量了。
李善义无奈地走过去拉住了诸仁的手腕:“这样不行。”
“面积不算小,这样一周都挖不完,得找个铲车过来,半天就能翻完。”
李善义能理解诸仁不想把居住地暴露给外人的原因,上次在白绪林家半夜遇袭事不得不让人警惕陌生人。
“我认识个酒吧老板 Dirk,他表弟是做小工程的,人很靠谱,我来联络。”
诸仁拧着眉,没松口,只是拉低了帽檐。
死心眼子,用个挖地机而已,李善义叹了口气,这小子怕不是变色龙,而是一头倔牛。
他走到他诸仁身后,在他耳边轻轻丢下一句,“我不想你太累。”语气中带着些未有过的撒娇。
诸仁动作一滞,耳根迅速泛红,尾巴也僵直着翘起。
见状,李善义接着又说了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手段,“我看那袋用品里有不错的,想试试吗?”
诸仁身子一僵,半晌,才说“……好,听你的。”
“那什么时候可以?”他话语中透着抑制不住的期待今晚?”
李善义拍了拍他肩膀,“等这里地翻完了再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你还是继续去完成其他画吧。”
最终,李善义联系了Dirk,对方倒也干脆,迅速安排了铲车和两名工人,约定第二天一早过来。
整整一天,院子的原土壤被铲去约三十公分深,装车运走。站在翻平的土地上,李善义有种久违的松懈感和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些泥土会让这个家变得更加安全。
他和诸仁的家。
趁着休息时间,他拨通了白绪林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助理,简单几句后便将电话转给了白绪林。
“最近真是忙到焦头烂额。”
“因为那些照片的事情?”
“那个?早就过去了。”白绪林语气轻松:“有时候事出意料,在那之后反而接到了个大导的邀演,男主角,挺好的机会。”
“那是好事。”并不了解娱乐圈,或许有时候只要不是太过的事件,一个爆炸的关注度足以让业内的某些高层注意到。
白绪林却话锋一转:“我拒绝了,这两天我要出席典礼,之后还要帮你种植蔷薇园,铺设黑泥可不轻松,实在等不及,可以让诸仁他父亲那边的亲戚来一趟也行。”
“我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让你过来帮忙。”李善义站在推平的院子里笑着道:“这点事我们自己能应付。”
“你呀……”白绪林笑了笑,“你真的,各方面挺能干,可惜我遇到你太晚了。”
李善义沉默片刻,扯开了话题:“你那批黑泥,怕是补了不少钱。”
“哦,那个,没什么的,应该的。”
“几百万呢。”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示好。”白绪林解释道:“对于你和诸仁,我希望和你们关系一直稳定友好相处下去,不仅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作为少数族群,不该互相伤害,现在是,以后也是,至于过去的事,就算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白绪林顿了顿,“在这个社会,无论你是兽人还是普通人,少数派想生存得比谁都聪明。群居抱团,是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当然我们不会群居,所以会在居住地设防仔细,群居容易被一锅端。”
绘画上的艺术追求还是作为演员的理想抱负,内在价值肯定,外在成就认可,固然重要。
但是最基层的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也是不可或缺的。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动物也会在共同利益上互相帮助,这是一种本能。
李善义沉默良久,“你整天在外面难道不危险吗?或许有其他人会盯上你。”
“我在外面挺安全的。”白绪林笑了笑,“你别担心我,作为公众人物,有狗仔、粉丝、监控、光环,一旦出事,反而容易被曝光,再说不做演员我暂时也没其他感兴趣的事业,或许以后会有吧?”
挂了电话后,李善义站在推平的院子里望着天,天气不好,似乎要下雨了,暴风雨前一刻静谧。
他走进屋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后,开始翻看之前投递的简历。
与身边的那些人比起来,自己似乎真的普通的不行,周围人不是医生就是画家明星。
而他,看到被拒的简历,冒出了一股无名火,但也仅仅是一瞬,他很快恢复到往常一般。
今年经济不行,好多刚毕业的大学生,毕业即失业,他这种快三十的人,想要找到好工作确实不容易,之前的履历也并不是那么亮眼。
但现实总会令人泄气,他关了求职页面,打算之后问问季英的单位,有没有合适的内推岗位。
地已经翻好了,他准备叫诸仁下来一起出去吃饭,他想去那家两人第一次约会去的烤肉店。
但到了三楼画室,没见到人。到二楼卧室门口,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进去,以免吵醒睡着的家伙。
果不其然,床中诸仁连被子都没盖,趴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