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恨透我了吗？”沈重羽挑衅的看着他。

纪玉竹沉默半晌，终于抬眼看向他：“看来你十分珍惜自己的这个徒弟。”

沈重羽微微挑眉。

“你想说什么？”

纪玉竹一转手腕，寒光随着剑柄闪过。

“你不是想杀我吗？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下次让我再遇到季子川，那你在他心目中的伟大形象可就要毁了。”

纪玉竹知道太多他的秘密，留着只会是威胁，现在不除更待何时。也正因如此他才将季子川支走。

沈重羽倒不怕自己的形象在季子川面前毁于一旦，可这样不就没乐趣了吗？那该又有多无聊。

一个徒弟玩十年，两个徒弟就是二十年，时间虽短，不过弹指一挥间，可却是他觉得最有趣的时光。

如若有人要打破这份宁静，他倒也不介意将纪玉竹再杀一次。

纪玉竹率先持剑袭来，沈重羽侧身躲过。

与纪玉竹交手他根本无需动用武器，现在的纪玉竹还比不上在他手里做弟子时，实力的十分之一，就更别说同他交手。

沈重羽速度很快，只一个侧身，抬手便夺了纪玉竹的剑，随即一掌将他打出去老远。

纪玉竹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背靠着数，依旧露出一副挑衅的模样：“有本事你就一剑捅死我。”

沈重羽微微勾唇：“想死？那也太容易了。”

他伸出手，手指微微弯曲，纪玉竹整个人就被操纵着飞了过去，脖颈被他紧紧握紧在手里。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想重伤之后用灵魂出窍那招去找柳卿华，我又怎么能让你如愿。”

说罢，沈重羽重重将他往旁边一丢。

“让我想想，禁锢灵魂的办法。”沈重羽故意卖关子，然后前倾着上半身凑近纪玉竹，继续道：“你可就得一辈子跟着我了。”

纪玉竹死死盯着他，有些害怕的暗自咽了口唾沫。

那是系统给他出的主意，只要激怒沈重羽后引诱他把自己打个半死，出窍后的灵魂就能无视幻境屏障，来去自如。

可沈重羽哪有那么好糊弄。

“咕噜。”

是石子滚动的声音。

纪玉竹和沈重羽几乎是同时寻声望去。

只见一名弟子惊恐的看向这边，活脱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断向后退去。

沈重羽起身缓步朝他走去。

纪玉竹眼见沈重羽的视线被吸引，迅速捡起掉落在地的长剑，毫不犹豫刺进自己胸口。

听见“噗呲”一声，沈重羽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只见他转身重新看向纪玉竹时，他早已晕倒在地。

方才一脸惊恐的弟子早就已经趁乱跑了，沈重羽只认得那是无极仙宗的服饰。

他蹲下身子看了眼纪玉竹的“尸体”，眼眸深处泛着寒光。

*

柳卿华自愿留下，倒是陆长萧意想不到的。

他想过所有人都会像沈重羽那般，为了自己将身边之人交出去，没想到柳卿华居然自愿留下，更没想到还是因为他身边的男人。

“你，打算走了吗？”陆长萧平静道。

他一改往日害怕柳卿华的状态，此时此刻正对上柳卿华的眼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一探究竟。

“你应该清楚。”柳卿华道。

“清楚什么？利用司徒夏？”

“胆小鬼。”柳卿华道。

话应刚落，陆长萧忽然面目狰狞。要不是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甚至想要爬起来无论如何都要杀掉眼前之人。

“我恨你，我快恨死你了。凭什么你能够随随便便就决定别人的人生，凭什么我就该在这里等你，凭什么该死的是我不是你！”

“我被困在这里几百年，几百年来我被救，断腿，被当成灾星的活着，仅靠着曾经的那一点一滴意识强撑下去。”

“直到那天我第一次见到祭祀石，我想起了从前。”

他突然停顿一瞬。

“柳卿华，你难道就没有想要保护的人？”

他被这样一问，脑子里闪现出一张人脸，嘴上却是否认：“我不属于这里，自然不需要保护谁。”

陆长萧忽然笑起来：“你错了，你有的。你才是那个胆小鬼。”

柳卿华没急着反驳，反倒问起他来：“你费尽心思把他送出去是为了什么？”

陆长萧睨了他一眼：“和你有何关系？”

柳卿华沉默片刻，才道：“我只是为了弄清楚，你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是为了他一人，值得吗？”

陆长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直到他放声大笑之后才道：“你居然还会纠结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