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桥村,李四秀和离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村子里的人听了,都表示不理解。
“天啊,那女婿,多好的一个人啊!这还能和离?”
“是啊是啊,这秀哥儿想成个啥样的啊!”
“听村长说,是李家主动提的,李家还赔了一半的银子。”
“那该赔给人家!听说聘金都有二十几两!就只赔了一半的银子?那是多少?”
“连着平时送的礼,三十两呢!听说还只是粗算。”
“天啊!三十两!一半就这么多,那李家这几年赚得不少啊!”
“真想不明白啊!”
李四秀对这些闲话,根本不在意,因为李母已经去找周母谈婚事了,他想就凭李母这么厉害,那日子肯定很快就能定!
……
这天李母又一次从周家回来。
李四秀上前询问:“娘,这次怎么样了?聘金谈妥了吗?日子定了哪天,这都已经快十月了!我年前能成亲吗??”
听到这话,李母就来气,她一开始找人给她和周母搭线,给人传了话,说秀哥儿的八字和周锦轩的八字是天作之合!一定能多子多福!
事情如她所料一般,顺利地见上了周母,前几次谈得挺顺利的,只是听到她提起这聘金之事,周母犹豫了,说五十两太多了,最多二十两。
李母听了就不乐意了,五十两还多?他秀哥儿以后能生四个孩子呢!
于是因为聘金之事,婚事就耽搁至今。
今天又喊自己去商量,可说来说去,周母还是不答应,不答应叫自己去干什么!?
周母还表示二十两娶个小哥儿顶天了的,要不是八字合适,哪个小哥儿能有二十两聘金?
李母心想,当初郑江北可是给了自己二十五两呢!还有平时送礼,这她来周家,还要给他们带礼!
周母劝说,他就只有锦轩一个儿子,以后不都是他们俩孩子的?
李母听了倒是开心,这以后,秀哥儿生了儿子,那周家可不都是她大外孙子的,又对周母提出三十两也行,她可是还赔了郑江北三十两,总不能三十两都赚不回来吧!
但周母就坚持最多二十两,如果李母还坚持,那他们再找找别的小哥儿,肯定也有合适的八字。
一想到这,李母气道:“谈不成,人家就给二十两,不行就算了,娘再给你找一门亲事,你舅舅在县城认识的人多,我回头去问问他。”
“不行!我就要嫁给锦轩哥哥!”说完,李四秀就哭着跑出去,把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李四秀看清人,把气撒到他身上,“滚开!没爹的孩子!真晦气!”
哭着跑到村口,李四秀坐上牛车,他要去找锦轩哥哥!锦轩哥哥一定会娶他的!他说过的!他们一定会成亲的!
结果李四秀找到周锦轩后,只听他开口:“玉哥儿,我也尽力了,我还没有当家,一开始我娘说只给五两,还是我去劝她,才给提到二十两,再多不成了,你回去劝劝你娘,我娘也说了,等咱俩有了孩子,这以后不都是咱孩子的吗?这个时候不用这么计较。”
李四秀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好,我一定会说服我娘的,锦轩哥哥你要等我!”
周锦轩没有说话,只是深情地看着他。
李四秀看着锦轩哥哥的样子,他一定要嫁给锦轩哥哥!
去找牛车的路上,李四秀想,他回去再劝劝吧!娘最疼自己了!肯定能成!
“这人可是勤快的,种地砍柴啥都会,要不是他爹生病,急需银子,也不会卖了自己,一口价,十两银子不能少。”
什么银子?李四秀抬头,才发现自己走错了道,走到了人市口,也是平时买卖奴仆的地方。
“啧,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晦气!”
连忙离开,换了路。
等到了家,李四秀又去找李母哭,但李母坚持最低三十两,还让他宽心,说咱不要那周锦轩,再找个好的!
李四秀见她娘不同意,无论说啥都没法子,他难受,自己和锦轩哥哥怎么这么苦啊!先是和不相爱的人成亲,又因为聘金的事耽搁到现在!难道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想起锦轩哥哥的脸,不行!他们一定要成亲,李四秀自个琢磨起来,三十两和二十两,就差十两!那十两自己帮着垫上不就好了!可是银子从哪来啊?他之前到手的钱都给他娘了!
突然,他有了一计!
两日后,李四秀说锦轩哥哥请他吃饭,要去县城,正巧碰见门口的玉哥儿。
“今天我心情好,也让你沾沾光。”
说完,也不管玉哥儿愿不愿意,抱起人就走了。
林方秋正跟玉哥儿说话,见孩子被李四秀抱走,就跟了上去,说要不别带玉哥儿了,怕影响到他们吃饭。
但李四秀走得快,边走边说:“别跟着了,耽误我和锦轩哥哥吃饭,我叫娘收拾你!”
被李大嫂看见,说了一顿,“带着你儿子出门吃好吃的,还不愿意去?那可是醉香楼啊!怎么不带大柱他们啊!”
林方秋没接话,转身去了后院干活。
到了晚饭的时候,李四秀哭着回来的。
“娘,娘,玉哥儿丢了,玉哥儿不见了,呜呜呜呜。”
李家人正在吃饭,被吓了一跳。
“谁丢了?”
李四秀扑到李母怀里,“我带玉哥儿去县城吃饭,回来的路上,谁知他见糖葫芦走不动,非要我给他买,哭得不行,我掏钱的工夫,他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呜呜呜呜。”
“谁不见了?”林方秋在灶房看见李四秀从外面跑进来,正想问玉哥儿在哪,结果一进堂屋就听人说,玉哥儿丢了?
李母瞧见他,白了一眼,“还不是你那个小饿死鬼,闹着吃糖葫芦,不好好等着就算了,还到处乱跑。”
林方秋眼神变得有些呆滞,嘴唇轻颤,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不会的,他的玉哥儿很乖,不会闹着吃糖葫芦。
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低语:“不可能,玉哥儿很乖,他不会闹人,秀哥儿!你说!玉哥儿在哪不见的?”
“喊什么喊!丢了去找就行了,叫唤什么!”李母安慰着怀里的人,“看把我们秀哥儿吓得。好了,不哭,都怪那个小兔崽子,等找到了,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哭了。”
林方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母,这是什么话?李四秀把他的孩子弄丢了啊!
又看了看其他的人,林方秋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认识过这家人,包括他那死去的丈夫。
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直上心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的孩子不见了,他的孩子不见了,他的孩子不见了!
……
“啊!!!!!!!”
“救命啊!!!!!!”
“快来人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惊叫响彻村落的夜晚。
隔壁的庆哥儿听见声音,从家里出来,觉察到声音是从他家后面传来的,是李家。
庆哥儿跑进李家的院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