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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温流羹按照他们的上班时间——上午九点来到周流公司，琢磨着今天再学点什么，周流没几分钟就来了。

和昨日应酬后的样子截然不同，经过一晚上休整，他已然容光焕发。精致的发型、几乎没有一丝褶皱的一身新衣着，经过身边时还能被他香奈儿蔚篮的香气所扫过。部分员工在打扫卫生，部分在位置上有些起床后不久的低迷，见了他纷纷掩饰起怠惰、问好，他径直来到坐在沙发上的温流羹身边：“不如今天早点走？”

“嗯？周老师准备现在就走吗？”温流羹放下他们公司旗下网红的资料，起身，“那我就和周老师一道回南城吧。”

“还有没看完的吗？”

“没了，其实我也在纠结今天再干点什么。”

“好，那走吧。”

因为仅在杭城住一天，她只拿了个稍大点的包。于是她挎起包，绽开笑颜，同这里的员工们挥手道别，和周流下楼上车。

同来杭城时一样，是周流亲自开车。

与温流羹意料的相同，周流昨天“酒后吐真言”的深情不过是一场作秀。如今答案明了，她态度坚决，他反而又凹起了心胸宽广的人设，似是无意般提起：“对了，我昨天应酬完回公司，去二楼找你时你好像在和男朋友通电话，是这样吗？”又一笑：“抱歉，当时各个感官都好像有些迟钝，大脑反应也慢，我也是后来才慢慢意识到的。所以昨晚的话唐突了，对吧？”

“是顾西辞啊。”温流羹满不在乎地说，盯着前方高速路，路面像被往后抽的布条一般不断流过去，“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哦不，如果加上高一的话，是四年。”

“哦？”

从容的语气还是没掩饰住暗中波动的情绪：“你们一直在一起。”

“是的。”就像你和邵淇一样，不也一直在一起吗？虽然不清楚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又睡了多少个女的，温流羹在心里默默吐槽，继续说，“高中毕业后我们都报了北城的院校，两张志愿表上满满都是北城的学校，也不管合不合适。反正我们的未来规划都和大学专业没什么关系，好像笃定了我们大学都学不到什么东西似的……”

说这些话时，她脸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周流余光瞥了她一眼：“挺好。”

“是的。”

还有公寓的事，她懒得和周流说，她和顾西辞一起经历的实在太多了。

这么一想，此时坐在周流身边，她曾经看过他平板里他与他前女友的经历，无比羡慕，现在都得到了。她和顾西辞的相册里满满都是关于彼此的回忆。

但也没有相册里看上去那么羡煞旁人，因为留下的都是幸福时刻的记录，日常生活中还是不可避免有很多不愉快，顾西辞也有他过分直男、神经大条、有点幼稚的缺点……可无论如何，周流竟然肯舍弃这些回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哪怕如果答应了周流，她对曾经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时查岗，她和周流又会成为身边人与长辈眼中的神仙眷侣，哪怕顾西辞此时还只是个勉强付得上北城房租、仍要依赖家里生活费的实习生，但这个世界上总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她所说的真心和良心。

这么想着，她给顾西辞发消息：【我在回南城的路上了。】

他应该在上班，过了一会儿回：【好的，老婆，今晚突发急事，可能要加班且不能时刻看手机到很晚了。】

温流羹回个【OK】的表情包：【注意休息，公寓的事不急，等我十一回去和你一起整理。】

顾西辞发个【亲亲】的表情包，还是以前从她那儿偷的。

他很少发这个，以他的想法大概就是“娘死了，腻死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发这个像什么话”，而他今天又难得发了，温流羹对着手机屏幕没再回话，只是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周流又以余光扫了她一眼。

她这些随情绪而流露出的表情，她自己似乎都没意识到。

他或许也明白了，现在温流羹和顾西辞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他曾经和他前女友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