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
“我叫陈净仪!耳东陈,好好听人讲话就会记住是干净的净,不乱用我的身体创造乱七八糟仪式感的仪!”
“你要不要写在我手上,我怕记不住。”
陈净仪舔了舔后槽牙,看着自己的嘴巴被这种老掉牙的土味话语糟蹋,有点崩溃。
“嗨,我就是想看看到底魅力散发器的完成度是不是脸蛋。”唐潮笑眯眯的对她讲,”现在看来,我觉得还是原装的我说这句话比较迷人。
陈净仪:......
真的,她现在觉得情景喜剧里的罐头笑声配不上唐潮,他这种自恋狂,得要比弗利娇妻里的特写和专访。
“如果可以的话,脖子上的项链请给我。”陈净仪看向他。
“这个?”唐潮从脖颈前捞出,金灿灿的细链上挂着一轮弯月,缀着钻,折射日光。
陈净仪点点头。
“好。”
诶?
这么快?
陈净仪万万没想到唐潮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原本以为和顽劣成性的他,至少得兜上好几轮圈子。
“花?”
摘下项链,唐潮看着白玉月亮背面刻的字,挑起眉毛。
“你不要看!”陈净仪迅速拿走。
果然,还是不能太早下定论。
“我猜,你现在在想问要不要试试今晚先睡一觉,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就会恢复出厂设置?”
唐潮倒是很自然而然的起身,将手伸进陈净仪正穿着的那件校服外套口袋,摸出自己的手机和一根棒棒糖。
很奇怪。
陈净仪僵了僵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他伸手的时候,隔着薄薄衣物触摸到躯干的体温,酿在指腹,留在腰间,空气慢慢发酵,直烧的她顿了半分钟才支支吾吾接上话。
“那你猜的倒是准,”她抿了抿嘴,“也许是借用了我比较聪明的脑袋。”
“这个语气比较像我”唐潮笑,“不过,至于我猜测的你的猜测,按照我的推理百分之九十九明天早上醒来,必然还是这种帅哥上错身的情况。”
“为什么?”
“假如,你用流量抢红包,抢了两分钱,你什么反应?”
“......你有点思维发散了唐潮。”
“你看看,正常人都会觉得没必要。所以说,正常的灵魂互换现象为了避免这种令人感叹“没必要”的极差用户体验,怎么说也得维持一个月吧!”
“呸呸呸!谁要和你互换至少一个月啊!”
陈净仪是在刚准备上手打的一瞬间,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被强制性收回了蠢蠢欲动的右手。
第一重压力:她现在是个男儿身。
第二重压力:要打打的也是自己的原装壳,何必呢?
“还有一个大问题,我的分班考不是白考了吗!”她垂下头。
焦虑得不到排遣,又被不熟悉的衣物香味充斥鼻腔,加剧焦虑。原有的坏习惯在新的身体里不起作用了——她不自觉抠弄头发的左手碰了壁,整个一寸头,扎手。
“你该不会要说,因为我毁了你的分班考,就让我养你下半辈子吧,陈净仪同学?”
唐潮眨了眨眼睛,讲老实话,这种体验实在有种开上帝视角视.奸自己表情管理的微妙。
“这笔帐要是这么算就太不公平了美女,”他的表情倒是看上去闲适极了,不慌不忙,仿佛是在做语文课前演讲:“我原本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富二代,用我公认帅气的外表为广大女性朋友带来精神慰藉,加上我娴熟优美的钢琴演奏技能,六中管弦乐团痛失天才学生,这么算下来,我人帅心善,给你打个亲情价,所以——”
“你现在欠我一顿金拱门饭钱。”他总结陈词。
“啊?”
“食指借我用一下?”
“干嘛?”
“移动支付啊。”
“不支持输密码吗?”
“我懒。”
手机付款提示音“叮咚”一声响,唐潮又买了一份麦旋风。
“安啦,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他舔舔勺子,“我保证,你会在我的身体里有绝佳的学习体验。”
“......你的话是投了五百万的保险吗,这么有可信力?”
“但你除了相信我,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替代方案了不是吗?”
陈净仪没想过这个词会用在唐潮身上,但她不得不承认,唐潮那狡黠的一笑,哪怕是她鼻子眼睛嘴巴看了十七年的脸蛋,一瞬间就被生动所点亮。
“七点半了,我们得走了。”
唐潮自来熟的看看表,起身背包,这次他长了教训,不再脑袋上施力,免得再被马尾迎面暴击。
陈净仪皱眉疑惑,“我们现在这个状况,还要去哪儿?”
总不能以这个错位的现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唐潮摸停下脚步,转过身,摸摸下巴,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告诉一名一年级小学生一加一等于二。
“当然是我的轰趴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