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母的眼神凌厉,语气逼人,“那个琴哪来的?谁给你的。”
“也是刚才打电话的人给的。”
“为什么要给你?”
“她不想要了,想给就给了。”
一双手猛地握住了靳昔的肩膀,靳昔感觉到些许痛。靳母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模样,“你在撒谎。”
靳昔皱眉,“我没有,您到底想问什么?”
靳母的眼神扫过靳昔的脸上,像是要看出什么。终于,她放了手,整个人像是大梦初醒,整个人又恢复到了平时温柔的模样,“抱歉,靳昔,妈妈工作有些累了。”
靳昔感觉心跳的厉害,她镇定地摇摇头,“那您去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嗯,你好好休息。”
靳昔想走,却发现靳母压根没有松手。对上靳牧炙热且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她感到一阵恶寒,“您还有什么事吗?”
“靳昔,您现在还小,对于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有的事情,如果不知道怎么解决,千万不要自己憋着,告诉妈妈好吗?”
靳昔迟疑,“……可是,我没有什么事情啊?”
靳母笑了一下,松开了手,“那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靳昔逃也似得回到了房间。心脏跳得很快,一股窒息感把她包围。她本想质问靳母监控的事情,但是在靳母这个不确定的情绪下,她是万万不想开口的。
好了,靳昔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好了,冷静一点。得到了别人的身体,自然要接手别人的命运。这场交易是公平的。”她呢喃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心跳明明趋于平稳。
镜子中的人如此陌生,一张稚嫩的脸是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明明刚才还慌张的神情瞬间变得冷静。她仔细地看了一回床头的对面,终于在一个装饰的盆栽的上面发现了如指甲盖大小的监控。
她正想泼水上去,迟疑了一下,扬起一件外套盖住。
她掏出电话,思考了一会给于怀才发了信息。很快,于怀才发来了信息。只看一眼,靳昔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第二天早上,于怀才一来到教室,就把靳昔叫了出去。
“靳昔同学,我很抱歉。”
靳昔摇摇头,明显很是沉默,这让于怀才更是内疚,“我其实也不想说的,但是你妈妈她一直问。还特别生气……说了一些很重的话,我就把你在学校的事情说了。”
“是不是把我和段璟深一起躲进音乐室的事情也说了。”
于怀才沉默,事已至此,靳昔无力去责怪任何人,只是问,“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于怀才谨慎地回答,“你妈妈她……很关心你。”
“这不叫关心,她还说了什么?”
于怀才沉默了一会,“她不希望你继续当班长。”
“我这个班长是……”
“我让你当的。”
靳昔问,“为什么,池烟同学更合适吧。”
于怀才叹了口气,“因为你实在是太沉默了。你高一和班上的同学几乎不说话。”
靳昔有些震惊,“我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和你谈过,你就说了一句话,‘我妈不让我和别人说话’,我实在是有些震惊,我觉得这样不利于你的发展。所以……”
自己原来是个妈管严吗,但是这也严过头了。
“那昨晚……”
“我虽然和你妈妈在教育孩子的理念上有分歧,但我毕竟只是一个外人。”
“所以,你说了我在学校的情况?”
于怀才愣住了,沉默了一会,“抱歉,靳昔同学,你妈妈可能确实让你压力有点大了。我会和她交流的,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靳昔摇摇头,“不关您的事,老师。”
于怀才看着靳昔的样子,心里叹气,“无论怎么样,家长都是爱你的。”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靳昔抬头看他。
于怀才扶了扶眼睛,“你说。”
“我真的是不小心掉下楼的吗?”
于怀才的表情一滞,表情像是格外震惊,“怎么会这么问?”
靳昔的眼底是浓重的黑,她昨晚一晚上没睡,“不是吧,应该不是的吧。”
她看了一眼于怀才,发现对方在皱着眉思考,她说:“老师,我可能最近休息有点不好,乱说话了。”
于怀才摇摇头,“没事,你有问题要是不想和别人说,都可以和老师说。我保证,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
靳昔点点头,神情还是不太好,“好。”
回到教室,她一坐下,段璟深就拿出了消毒水出来喷。靳昔闻着这个刺鼻的味道,眉头直皱,但是却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他。
段璟深探过头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靳昔不想理他,“没有,介意就出去。”
段璟深的脸色一下就低沉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握了握,眼睛黑不见底,他把头扭过一边,把距离和靳昔拉的远远的。
难闻,难闻死了。身上总是沾染上那些人的味道,不想让她和他们接触,好想让他们都消失。